“这次,你们可跑不掉了。”独孤尘一字一字挤出牙缝。妖力大开,一时之间袖袍狂舞,一团浓厚的黑色雾气从他袍中抖了出来。黑雾缓缓散开,将周遭的一切事物包裹其中。所过之处,草木枯靡,土石焦黑。
野外,高垂头顶的那轮皎洁纯白逐渐被云层团团围住。落向神州大地的月光缓缓消散,直到那最后一缕幽光也遁入虚无。终于,天边的那轮玉盘,再看不见分毫。
夜幕之下,黑雾如织,像鼓起的山包,将众人覆盖包裹在内。
以毒成瘴,覆天罗地网。这是独孤尘的惯用把戏,猎人往往喜欢对猎物形成包围圈,之后再以鲸吞之势将其一网打尽。这样的大范围结界一旦形成,则意味着洛谨与洛仙儿将逃无可逃。他们若想要活命,只能击溃独孤尘,破去毒瘴。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命运。一种是死在独孤尘的手段下,而另一种,则是强行冲出以猛烈毒雾形成的包围圈,然后身中剧毒缓慢死亡。
很明显,洛谨与洛仙儿想要选择前者,即便拼尽体内的最后一点灵力,也要同独孤尘不死不休。即便他们今夜可能葬身于此,至少,也要与独孤尘鱼死网破。
“谁想逃了?!”洛仙儿喝道。几乎同时,话音刚一落下,她便提枪掠出。青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婉转悠扬的弧度,压的身下的野草折腰。洛仙儿大开大合,瞬息之间已经跃到独孤尘身前。
洛谨也不闲着,紧随洛仙儿身后。黑衣如夜,青枪如雷。一青一白两杆长枪一上一下冲着独孤尘杀去,带着虽九死不悔的果断。
两人气势非凡,可在独孤尘眼中看来。他们的攻势,只是看着漂亮,实际上却是声势大、雨点小的小打小闹。毕竟他们二人与独孤尘之间,不仅仅相差着一个境界那么简单,还有多年的战斗经历。
面对敌人的森冷杀意之时,久经沙场的老将会不由自主的避重就轻,做出最高效、当下最有用的决断。这,便是经验。
独孤尘冷哼了一声,全然不将两人的攻势放在眼里。若要论速度,比他们高出一个大境界的独孤尘又岂会在他们之下。妖力从丹田而起,袖袍纷飞,一道黑影眨眼之间急退出十余步远。
铛铛!
两发枪尖撞击地面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枪尖之处,地上被砸出一处凹坑,雪花状裂了开来。
急退而出的独孤尘止住了身子,望着两人冷然一笑,不知是嘲弄还是指点,傲然道:“气势到位了,可速度太慢了。”
洛仙儿不以为然,白了一眼。洛谨则怒目而视,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独孤尘的下一次出手,以及怎么对付眼前的强敌。
此时两人距离独孤尘有十数个身位之远,再度像刚才那样攻上去,会是同样的结果。那么,独孤尘若在这时贸然突进,洛谨与洛仙儿也有相当的把握可以躲开。待到那时,两人可以后发制人。
洛谨心中是这么想的,洛仙儿却不是,一心只想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可还没等她再度提枪杀去,却已经有两点寒芒率先冲他们二人射去。独孤尘出手了,他以毒闻名,以阴辣狡诈为人所惧。因此,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这么的突如其来,丝毫不给人以反应的时间。
两发毒针悄无声息地划过空中,洛谨、洛仙儿只觉得眼前一闪,急忙用枪身挡开。毒针被长枪挡开,弹射到两旁的大树上。力道不足以像在清河时的那发冰寒针一样,可以令巨树断裂,只是恰到好处地钉在了树干之中。
挡开了独孤尘一击之中,洛仙儿心中没有半点波澜,脸上却佯装得意洋洋,冷嘲热讽道:“哟呵~你不仅长得阴森怪异、不男不女的,就连手上的把式,也尽是些女人玩意。一个大男人,竟然玩起了绣花针?我呸!也不知羞?”
如果非要提起在战斗之中言语讽刺对手、扰乱敌人思路节奏的功夫,那么相比独孤尘,洛仙儿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只见独孤尘不恼不怒,不以为然地冷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话,不过也对,有些话现在不说,下一秒可就没机会了。”独孤尘顿了一顿,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提了一口气说道:“哦~如果按照你的理论依据,男人玩绣花针就是不男不女的娘娘腔。那么,你整天提着一杆长枪,大大咧咧的样子,是不是更像男人婆呢?”
“你!”洛仙儿的嘲讽非但没有影响到独孤尘的半点儿情绪,反而被反将了一军。咬牙切齿地提起银雪枪,正要再度攻上去。
可独孤尘并没有给洛仙儿再次近身的机会,双手轻描淡写地一抬。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