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能利用姜南溪的善良和对你们的亲情,一遍遍算计我,从我身上吸血?”
“真可惜啊!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你们定远侯府每个人欠姜南溪的,我也会一样一样拿回来!”
她口中的“姜南溪”是指原身。
可这些话,落在沈翊文耳中。
却像是从前的姜南溪对他们定远侯府的每个人都失望了、恨透了。
所以她不要他们了。
甚至,还要报复他们!
如果是从前,沈翊文一定会义愤填膺。
责怪姜南溪的不懂事,责怪她小题大做、冷血无情。
可这些天,他深刻体验到了这个侯府中人的冷酷无情。
刀只有扎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真正感觉到疼痛。
所以这一刻,沈翊文真的懂了。
懂姜南溪的恨。
懂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懂她为何再也不愿认自己这个哥哥了。
因为是他沈翊文先抛弃了这侯府中唯一把他当做亲人,将他救出泥潭的人。
“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南溪,是我错了……哥哥真的错的离谱……”
“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遭到报应了!”
沈翊文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和鲜血糊了满脸。
让他本就狼藉的脸越发惨不忍睹。
“我……我马上就要死了。”
“南溪,看在我马上就要死了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谅我?”
“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二哥?”
在两人关系最好的那些年,姜南溪是一直叫他二哥的。
她是真的把沈翊文当做了亲哥哥。
所以才那样照顾他、关心他,不肯放弃他。
后来沈翊轩向姜南溪表明会在她及笄后娶她。
才又将“二哥”的称呼,改成了“二表哥”。
姜南溪对上他满是祈求和悔恨的目光,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说过,曾经的姜南溪已经死了!”
“一个死了的人,要怎么原谅你?”
“沈翊文,这世上不是什么都能回头的。你口中那个会喊你二哥,把你当做至亲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沈翊文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破碎消失。
再也忍不住,发出濒死野兽般的痛哭声。
姜南溪冷眼旁观,没有上前安慰,任由他悔恨痛哭。
若是原身那善良的傻丫头在这,也许就忍不住原谅了。
她是真的把定远侯府当做家,把这里的每个人都当做亲人。
无论沈家人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情。
原身总是一次次地选择原谅。
只可惜,这样的傻丫头已经被他们联手害死了。
哪怕沈翊文真的后悔了又如何呢?
从今以后,也再不会有人愿意无条件的包容他、支持他、关心他了。
等沈翊文哭够了。
姜南溪才道:“沈翊文,你以为破裂的关系,你几句后悔,就能恢复如初吗?既然做都做了,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求原谅,别让我更看不起你。”
“我来这里,只想问你一句,欧阳萱害你至此,你想不想报复她?”
沈翊文一怔,抬头望向她:“报复欧阳萱?”
他惨笑一声:“他是高高在上的宣华郡主,而我只是个被定远侯府抛弃的废物。就连我的命也只剩下三五个月了,我要怎么报复她?”
姜南溪:“你只要告诉我,想不想?”
“想!当然想!”
沈翊文咬牙切齿,几乎低吼出声:“我做梦都想让那贱人去死!还有长公主府那些畜生,我想把他们碎尸万段!”
姜南溪盯着他的眼睛,幽幽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报复了欧阳萱,得罪了长公主府,很可能整个定远侯府都会受到牵连?”
“哈……哈哈哈哈哈……”
沈翊文闻言,突然大笑起来:“我怕定远侯府受牵连?我怕他们受牵连?”
他的笑声突然一敛。
血泪模糊的脸陡然变得狰狞扭曲:“我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
“南溪,你看看我此刻的模样!”
“我被欧阳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可我的父亲、母亲,我的祖母、我的哥哥和弟弟,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我一眼!”
“她们明知道我是如何被姜思瑶和这松竹院的奴才怠慢折磨的。”
“可是她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