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对这两种利器很感兴趣,让身边侍从去向赵方学习使用,转身施礼道:“泽之能心怀大义,那是冀州之幸。唉,过去是我心怀成见,还望泽之不要见怪。”
夏雨笑道:“不敢。”
随即故意叹息:“冀州视我为佞臣的吏员还少么?道听途说,就认为我是唯利是图,蛊惑方伯的人。
卢公,你不知道,我从常山到洛阳的一路上,看到肥沃的田野上无人耕作,官道上,许久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些野狗野兔出。唉,当年的繁盛不见,昔日的奢华也不见,我心中满是伤感,因此决心为冀州百姓做些实事。
可惜世人皆是追求功名利禄,以为我是奸佞之辈。知音难觅啊。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夏雨的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卢植对他的偏见,他也是一片忠心反为宦官中伤之人,感同身受之下,立刻道:“泽之不需伤感,世人蝇营狗苟,怎能理解我等的志向!以后再有人数短论长,我自为你分辩。”
夏雨满脸感动,起身下拜:“现在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卢公相助。”
卢植伸手扶他,“泽之请讲。”
“便是方伯檄文中的第二件事情,召集冀州豪族大姓,以粮草换取铁官铜官金矿等矿场工官的债券。用收到的粮草备击贼之用。”
刘焉的檄文除了要备寇,还要备粮,但是现在春季,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农人手里是没有什么粮食的,再征粮也征不到多少,只能在豪族身上下功夫。
不过刘焉初来乍到,对于冀州豪族无一丝一毫功劳,就想要人家大出血,可能会影响他的权威性。所以夏雨想了个法子,就是以粮草换取矿场的债券,多换多得。
矿场工官一向是宦官任命,利润巨大,但是冀州黄巾乱起,十个矿官有九个停工。
冀州唯一的一个工官在邯郸,深受黄巾灾祸,所有的设备都被抢走,工匠一哄而散,连工官长都逃跑得不见踪影。
是以檄文中的这一条,却引起了大族们的猜疑,有人认为这是刘焉敛财的手段,有人觉得方伯是真心想击贼,也有人想要收集信息以便观望。这两天,虽然没有人直接找刘焉询问,却把州府中的吏员们烦得够呛,到处是托关系来问情况的。
对于这事,卢植自然知道。
他是管武职的,要是没粮,哪还能打什么仗,因此他是最支持刘焉这条建议的。而且认为刘焉不该用矿场换粮,应该直接强硬借粮,否则那些大户讨价还价,拖延时日,岂不是影响平贼?
他抚须问道:“这事方伯办得太温和了。泽之,你也觉得应该强硬借粮吗?以我看,我等当联名向方伯建议。”
他没有提和张超联名。
这是因为张超是管内政的,且是大族,要是强硬,按照此时风俗,张家也不可避免要出粮。卢植虽然和张超很谈得来,在种关乎切身利益的事情上,也不敢保证张超能舍弃自身利益。
不过,这是卢植自己的想法。
张超在应刘焉辟除之时,就已经想到了这点。冀州贼寇众多,刘焉是在朝廷上保证了要击贼的,没有粮草,怎么招募兵卒?没有兵卒,谁来击贼?
这点他兄长张邈也想到了,送他离京前曾经私下交代:“刘冀州此次挟天子诏命,开州牧之先,必定要做出一番功业的。
我张家是东平大族,与冀州相隔不远,此次你要在冀州立住脚跟,绝不能在粮草上吝啬。只要刘冀州下檄文,按照征收常例,他要多少,张家就出多少。”
因此张超是计划好要出一份粮草的,只是没想到夏雨出了个以粮换券的主意,有券总比白出好,张超一下子认购了五十张券。
夏雨笑道:“方伯初来冀州,就态度强硬,只怕有人不服。中间有个缓冲也好。只是现在很多人议论纷纷,不看好以粮换券。我想问卢公,高邑县城的治安还好么?”
今年灾祸连连,粮食紧张,豪强大族对粮草看得很紧,况且谁也不知道矿产债券的含金量,向他们换粮如同用刀割肉了。
士族可能因为在各地担任官员,看刘焉和张超的面子,还可能出粮。可豪强却没有那么长远的眼光,很可能会串联大小豪强,甚至联合山中贼寇,来试探刘焉的深浅。
要是刘焉压不住,就有可能掀起武装反抗。
夏雨问起治安,卢植也知道他的意思,自信道:“高邑县的县尉曾经从我学习,我一来,县中治安早已收到了手里。至于县城的防御,则是由我的旧部王良来负责。
王良是随着卢植讨伐黄巾时期的旧部,现任职清河国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