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威沉吟片刻,才道:“主人乃是我朝的护国大将军——宋怀谦。”
欧阳大夫神情微怔,随即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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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邵威和邵武从仁心医馆出来,回到马车上,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
宋颖等了许久,早就有些不耐,见他们回来,便立即问道:“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邵威便把这仁心医馆的规矩和方才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于忘忧道:“你的意思是,虽然最初被拒绝了,可最后那欧阳大夫还是答应来帮将军看诊了?”
“是,只不过欧阳大夫今日的病人太多,只能等明日出诊。明日等他去过侍郎府,末将便去走一趟,将他接到将军府。”
宋怀谦会意,沉声道:“他能破例出诊已是不易,按照他的安排办便是了……你们辛苦了。”
邵威如实道:“将军千万别这么说,末将二人受之有愧,若不是那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帮我们说话,只怕我们已经被拒之门外了。”
宋怀谦脑海中浮现出一抹素白的身影,面纱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潋滟生春。
“怎么回事?”
邵威便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宋颖听完之后,不免赞叹道:“这位小姐倒是很明事理,在为母亲求诊之余,还帮了我们。”
宋怀谦沉思片刻,问:“她可知道你们的身份?”
邵威答道:“她并不知道我们的具体身份,仅仅是凭衣着,猜出了我们来自军中……末将自然不敢暴露将军的身份,故而等她走了之后,末将才与欧阳大夫说了实情。”
于忘忧听到这儿便笑起来,他冲宋怀谦挑了挑眉,道:“这京城里遍地都是对你芳心暗许的姑娘,我本来以为那兵部侍郎之女不过是其中一位,没想到,人家竟不知道你是谁!?”
宋怀谦瞥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于忘忧笑着耸了耸肩,自顾自地喝酒。
宋怀谦道:“她可以不认识我,但我却欠她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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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熙熙攘攘的长街逐渐冷清下来,道上车马不多,俞清月很快便回到了侍郎府。
“小姐,您回来得正好,舅老爷来了,正在玉萝轩中陪夫人聊天呢。”
曾大福自上次被敲打过后,见到俞清月皆是毕恭毕敬,行礼之时,恨不得脸能贴上膝盖了。
见她从外面回来,又殷勤地迎了上来,又是搬马凳,又是帮着推门,恨不得拿出十二分周到来。
俞清月有些意外,连忙加快了脚步往玉萝轩走去。
她才迈入房中,便听见了爽朗的男子笑声,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舅父!”
柳彦昌闻声回头,儒雅的脸上便扬起了笑意,“阿月回来了!?”
“舅父何时来的?怎么也没提早说一声,早知道的话,阿月便不出门了。”俞清月笑着给柳彦昌行礼,顺手为他添了茶。
柳彦昌道:“今日在附近的绣坊巡视,看到了一匹极好的料子,便打算给你们送来。到了门口才知道,原来你母亲病了,所以便进来了。”
柳彦昌是除了母亲以外,最疼爱她的长辈,亦是现任的柳家家主。
他年少从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但在京城开了十几家绣坊,还涉猎了酒庄、马场等领域,在俞鸿志仕途之初便给过不少助力。后来,俞鸿志三心两意,逐渐冷落了柳氏母女,柳彦劝了几次未果,便很少来俞府了。
俞清月清楚,今日舅父若不是知道母亲病了,定然不会进门。
柳彦昌上上下下打量着俞清月,笑道:“许久不见,阿月出落得越发标致了,不愧是我柳家的女儿。”
俞清月抿唇一笑,“舅父谬赞了。”
柳氏今日的精神还算好,便也开口道:“这些日子我病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阿月在扛着,当真是长大了,能为我分忧了。”
柳彦昌听了,也十分欣慰,道:“那就好!阿月长大了,长姐也可以放心了。”
柳氏笑了笑,道:“我如今只盼着多熬几年,好等着阿月顺顺利利地嫁出去,只要她能平安过一生,我便满足了。”
柳彦昌朗声道:“长姐,瞧你,怎么这般悲观?阿月不但会平安过一生,还定能幸福和美,儿孙满堂,到时候你含饴弄孙,别嫌烦便好。”
“你呀!”柳氏也被他的话逗笑了,自生病以来,她便很少发自内心地高兴,今日见到柳彦昌,心头终于多了一丝暖意。
柳彦昌让人取来木箱,呈到了柳氏和俞清月面前,道:“这些都是绣坊新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