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自断其辖,则离倾覆也不远矣。
不过,武安君白起被赐死不得善终,也正式拉开了秦国君臣相疑的序幕。
蔺相如并不知那小嬴正虽不是在秦国长大,可也聪明地抓住了历代秦国君王任用贤能的这个关键。他若是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派人把那嬴正,永远的留在赵国。
他此时看着公子铭放在他面前的邯郸司门管,脑海中转过千般思绪,否定了公子铭想要逼宫的猜测。公子铭再大胆,也折腾不起逼宫的盘子,也接受不了失败的后果。
连接赵王宫与邯郸城的要害之地,已被公子铭控制在了手中,那么赵嘉就无法轻易回到赵王宫了。
公子铭想要的,应该是赵嘉的性命。
说实话,公子偃能成为赵国的继承人,大部分都是因为他儿子赵嘉。因为赵嘉极为出色,公子偃才会被赵王丹看重。那么如果赵嘉不在了呢?被酒色迷住双眼的公子偃,根本比不上正当盛年的公子铭。
蔺相如看着面前的司门管,持着漆杯的手微微颤抖着。
虽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赵国尚武之风日益强盛,但所持的刀尖不仅对着外敌,也对着自己人。自韩赵魏三家分晋始,赵氏本是晋国大夫,立国称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而后更是从君王到臣子都没有任何敬畏之心,一言不合就要乱政。真正是礼乐崩坏,君不君,臣不臣。
赵武灵王一世雄主,最后竟被亲儿子逼宫,活活饿死在沙丘行宫,便是自食苦果。
而此时,别说公子铭只是想要赵嘉消失,就算是想要犯上逼宫,蔺相如也并不觉得意外。
公子铭接过蔺相如手中的漆杯,志得意满地笑了笑:“蔺上卿是聪明人,应知如何应对。”
蔺相如眯了眯双目,知道这小子是在逼他站队。
想必公子偃内院不宁,怕也是公子铭做出来的事端。最初这小子的目标一定是赵嘉,应是赵嘉警惕非常,才没让公子铭得手。后者无奈转移了目标,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给赵迁下毒,自是安排了种种迹象指明凶手是赵嘉。
今日若是赵嘉命殒,恐怕也会有替死鬼背锅。而公子铭?他早就搬出赵王宫,名义上已经置身事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蔺上卿?”公子铭见其不语,开口催促着。他本是极有耐心之人,可眼看胜利在望,赵国的王座唾手可得,饶是他也有些心浮气躁。
“老夫今日,听闻了一个有趣的说法。”蔺相如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视线投往了庭院,“有人说这秋天落叶,是树为了自保,才杀死了树叶。”
“哦?那树叶又能做什么?只是一片树叶罢了。”公子铭耐着性子挑眉道,“其实别说树叶,就算树长了多余的树杈,该砍也都要砍伐掉。”
公子铭自诩为最有能力接替赵国王位的人,自然视他的兄长多余,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主干。不过蔺相如又是说庭院,又是说树说叶子,公子铭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
“蔺上卿,你不会在跟我装糊涂吧?”公子铭的唇边露出了阴狠的笑容,破坏了他一直伪装出来的温和面具。“今日过后,赵国未来便在本公子手上。”
蔺相如已经斑白的眉梢动了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哦?公子就那么确定吗?”
看着蔺上卿淡定的神色,公子铭正要上扬的唇角,定格在了那里。
食肆内杯盘狼藉,客人们四散逃窜,赵嘉冷静地站在内侍身后,看着面前的刀光剑影。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已遇到过数次突如其来的刺杀或者毒杀,加之现在身边有足够的侍卫守护,让他可以面色平静地去思考刺客的主使者到底是谁。
不用去考虑从刺客身上严刑逼供出来的回答,这些刺客都以赴死为荣,自诩士为知己者死。就算问出来什么,也不一定是真正的答案。
难道……真的是嫦姬?认为他是下毒暗害她儿子赵迁的凶手,遂买凶报复?
可是总觉得不会如此简单。
说起来,这种干脆直接地从肉体上消灭敌人的手段,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简单粗暴得有效。人都不存在了,还用得着玩什么尔虞我诈的阴谋阳谋?这也是这个时代杀手刺客横行,且能留得盛名的原因。
相对于赵嘉的面不改色,挡在他前面的杜衡简直要急死了,“公子,我们赶紧走吧!”
“莫急。”赵嘉的声音听上去气定神闲,但他的眼中已经闪过一丝惊慌。没人能确定他此时若是乘车离去,就会平安无事。这间食肆也算是繁华地带,可此时打斗声喧哗吵闹,竟是无人前来查看,想必对方早有成算,另有埋伏。他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