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模仿得一丝不差。
赵高眼眶微微发酸,兄长要远比他想象的,对他更关心。
“公子,这块牙璋,据大公子说是公子生下来时曾握过的,是以前的兵符。现在辗转找到了,便让我给公子送了过来。”杜衡从怀里掏出一块牙璋,塞在了赵高手中。
赵高低头看着这块白皙温润的牙璋,那上面有一抹血色无比刺目,却怎么擦也擦不掉,竟是已经沁入了白玉,成为沁色。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缭绕于心,赵高匆匆忙忙把这枚血牙璋戴在脖子上,看向靠在墙角的替身。
“这人是被灌了毒吧?我若是凶手,又为何会被毒死在此处?兄长明日可以此为缘由,提出异议,彻查整件事。”赵高本来已经僵化住的大脑又飞速地运转起来,“我可以改变容貌身形,继续跟随在兄长身侧,就算当个随侍也甘之如饴。”
他边说边穿上侍从的青色袍服,又佝偻了点身躯,把平日里挺直的脊背弯下来少许。又在杜衡的帮忙下把发髻打散重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黄门。
“公子,还是听大公子的安排,先随我出宫吧。”杜衡不敢擅自决定,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赵高却拒绝听从。若是出了宫,信息不畅,谁知道下一次见到兄长又是什么时候?
“兄长此时,正在何处?”
观星阁
赵嘉低头凝望着面前的青铜螭纹熏,里面残存的香料灰烬已经被取走,仅剩薄薄一层香灰,还附在青铜底盘之上,仿佛呼吸的声音大一些,就会让它们烟消云散。
坐在赵嘉对面的年轻人,正是那位整日昏昏欲睡的太史令大人。今日的他看起来清醒了些许,单手支着下巴,本来想说些什么,瞥了眼面色凝重的赵嘉,又把话咽了回去。
往日里寂静的观星台上,因为外间有烧着香料祈福燃烧的劈啪声,又有侍从来来回回地照看着的脚步声,加之缭绕在空气中的香气,倒是和往常截然不同了。
“影响了大人夜观星象,嘉深表歉意。”赵嘉抬起头,一双平日里盛满光芒的眼眸,已经变得黯淡死寂。
太史令大人瞥了眼外间的观星台,因为火堆的光亮,影响了他夜晚的观星,便索性伸了个懒腰,决定今晚旷工。“无妨,反正星轨的改变,也不是在一夜之间。”
“可人生的改变,却经常在一夜之间。”赵嘉闭了闭双目,满脸的疲惫不堪。
过了半晌,他重新张开双眼,看向对面那个十余年过去,却依然看起来和当年一样年轻的太史令,忍不住开口问道:“当年大人曾问我,是否真的愿意救我弟弟?哪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他说着,仿佛耳边还能听得见当年震耳欲聋的雷鸣声,还有滂沱而下的大雨浇在身上的那股刺骨寒意。
“是这样问过,没错。”年轻的太史令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毛。
“当年高儿曾经没了呼吸,而雨停之后,被我把那块牙璋放在襁褓后,又重新啼哭……他……”赵嘉迟疑地问着,显然不知该如何措辞。“难道是我救了高儿?可我……也未付出什么代价。”
“尔还记得当年的星象否?”太史令大人微微一笑。
“当年的星象……”赵嘉陷入了回忆,“好像是太白失行而北,又有太白蚀昴之相……”
昴宿按照星图分野,代表的就是赵国。而太白蚀昴,这是赵国将亡之兆。
“此星象应验的是长平之战?”当年高儿降生,母亲身体又虚弱,他跟随着忙前忙后,倒是把星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之后年纪渐增,学习事务繁忙,也少了抬头夜观星象的时间。
“正是。”太史令大人神色一改之前的轻松,变得严肃起来,“赵高本应一出生就夭折,却因长平之战,聚数十万人的血煞而复生,乃血煞凶星转世,生来就克父克母克亲近之人。”
赵嘉为之愕然,“当年……”
“当年吾未曾言及此事。若吾当年与尔如此言说,大公子是救高儿,还是不救?”太史令轻飘飘地扔下一道选择题。
赵嘉再次陷入沉默,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道:“若知如此,当年……我应也会救高儿。只是会把他送出宫外,找一对可靠的夫妻收养他,应会比现在还要幸福快乐得多。”
太史令并没有对赵嘉的回答做任何评价,好半晌才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摇头叹息道:“故意让高儿听到这段对话作甚?他肯定很伤心。”
赵嘉看向半开的窗户,正好看到门外的杜衡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按照计划中的进行。收回目光,赵嘉不赞同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