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皆重死后。
哪有人会愿意死后尸骨无存!零落为泥!而且这阵法极难,百年来,从未有人能成功布阵!
可现在,风殷澜却这样做了,而且还将此阵引活了!
而因他这大意疏忽被困于阵内的,是他的师父!
是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元原心中焦急万分,这模样却正被梁则望到了眼里。
梁则提剑时不能有情绪波动,可现在见到徒弟悲伤欲绝的凄然表情,他哪里忍得住心中剧痛。
只这念头刚动,梁则便胸腔一翻、喉咙一热,“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宿维时何曾料到会有此番变故,他忙在脑中拼命搜索办法,想将这个对于原随云而言极重要的人从那阵中救出来!
可现在哪儿有什么办法!
能破离煞阵的只有叱念,然而他已经布下了一道叱念,无法再布阵,何况这离煞外阵气势如此汹涌,他布下的叱念如何能拦得下!除非
他刚动了一个念头,便觉身边轻风一逝,显然是也有人想到了这个办法——
若离煞外阵向内阵靠拢,那便在离煞外再离一道与此离煞外阵威力相当的叱念阵就好了。
可这样强大的叱念阵,世上唯有两人能布:一个是他远在乐生堡的父亲宿奇先,一个便是他的兄长宿维承。
而冲上前的那道身影,正是后者。
宿维承毫不犹豫,瞬间便将叱念阵在离煞外布好。
待他刚刚布阵完毕,几步之外的风殷澜便被阵法绞了个粉碎,血『色』源源不断地涌向了阵中心。
这血『色』气势磅礴,却被宿维承布下的叱念堪堪拦住,亦如内阵般呈现出了破裂之意。
阵中,梁则收剑回鞘,最初的离煞已消失不见,由宿维时布下的那道叱念也已被他以剑法破开。
又过片刻,外侧的叱念阵亦已将离煞外阵吞噬完毕。
梁则与宿维承之间,便只隔了一道由宿维承亲手布下的叱念。
梁则握着手中佩剑,待看清发生了什么,他一向沉稳有力的手臂,竟也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他怔然地望着宿维承、呆呆道:“你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宿维承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布了道阵而已。”
“ 什么阵?”
宿维承不再回答,反而走上前,隔着阵壁,看了梁则好一会。
梁则嘴唇一抖,眼眶已不受控制地红了:“你布了什么阵?说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宿维承隔着阵壁抚在了梁则的眼角,轻声道:“别哭啊。”
“宿维承!!!!”
宿维承被他这样怒吼着,却反而笑意更深了:“你看你,还是跟个爆竹一样,一点就着。”
就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样。
哪有你这种人,破不开我的阵法便追着打我。
也就我脾气好吧,不然别人,怎么会让着你。
怎么会让着你一辈子。
宿维承鼻子一酸,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心中有千万句话,可现在喉咙却哽得他连一句也说不出。
他深深望着梁则、眉目间忽有怆然之『色』,沉『吟』许久,他才叹息着将心中的话道出了口:“阿则,我喜欢你 你懂吗?”
梁则疯狂撞击阵壁的剑鞘蓦地一顿,他抬袖擦去脸上泪水,嗓子已沙哑起来:“我懂了!我懂了!宿维承,我懂了!!!”
宿维承闻言,含泪笑道:“你看 我懂的时候,你总是不懂。现在你终于懂了,可是 ”
可是,我却已不能再陪着你了。
叱念凶阵,阵有瑕疵。
阵法一旦运作,便无法停止。除非阵中之人从内破阵,或者——
破阵者亡。
可以梁则的剑法,破不开他的叱念呢。
宿维承又后退了一步,轻轻拔出了腰间佩戴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