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有人将顾清枳在家中的境况透露给了雍王,顾渊成一次下朝后,被人请到京中一家酒楼的包厢中。
回府后顾渊成就减少了不少顾清枳要学的东西,几乎只剩下跟在老太太身后学习中愦。
宋姨娘有些担忧,她夜间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找了个时机开口询问顾渊成。
顾渊成理解她,简单将雍王的态度告诉宋姨娘。
其实就是雍王殿下心疼他们家姑娘,亲自找上门来,不想让未过门的王妃劳累到,左右之后都有他在。
宋姨娘听完,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欣喜的是雍王殿下听起来对她的女儿一往情深,甚至都愿意给出承诺,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这般心意如何长久,若不能长久,她的枳枳到时该如何自处?
相比宋姨娘一心想着女儿的日后,顾渊成考虑得更多。
顾府的下人基本都是家生子,起码的忠心都是能保证的。
可上回枳枳身边教养嬷嬷的事情,还有这次雍王相邀,顾府被安插了雍王府的人是无疑的。
能力是一方面,雍王的个性也可见一般,控制欲极盛,又有满足控制欲的地位跟权势。
若是有选择,他是绝对不会让枳枳跟这种人物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他了解自已的女儿,实在不是能安然接受束缚的性子。
顾清枳全然不知爹娘正在为她担忧,她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见日子空闲下来,便琢磨起消遣来。
赶巧宣敏跟纪琳若递了帖子过来,顾清枳喜出望外,自从上次赏花宴之后,她许久都没有和她们相聚了。
宣敏跟纪琳若都是她的闺中密友,三人从小相识,亲密无间。
宣敏跟纪琳若相约上门,顾府早就熟悉这两位小姐,恭恭敬敬地迎到宝珠阁。
宝珠阁就在微澜阁不远,一看便知是精心打理过的。
庭院中一片郁郁葱葱,窗前花圃栽种着应季的鲜花,花香和鸟鸣声相映衬,蜿蜒的几条小径从树中穿过,通向的是主人家平日玩乐的厢房。
顾清枳喜欢抚琴品茗,赏花赏景赏舞,吟诗作画,投壶酌酒,日子都被各式各样的风雅充斥。
她受老太太影响,还尤其爱看戏,隔三岔五就要约着两个好友去看上新的戏折子。
这些爱好自然需要场地,宝珠阁里的厢房摆满了相关的器具。她又爱美,华服珠宝也占了好几个房间。
顾清枳那会儿刚长到七岁,便觉得微澜阁地方不够用,闹着要一个人住。
顾渊成和宋姨娘哪里放心,借着要扩建一处院落耗时不短的说辞,把小女儿留到了八岁,后面实在受不住,这才松手让顾清枳搬进了宝珠阁。
不过开始却也只是当作白日玩乐的地方,夜间还是回的微澜阁就寝。也就近些年,她慢慢长大,才逐渐搬出了微澜阁。
顾清枳早就在宝珠阁外等候,见到两抹倩影相携而来,芙蓉面乍然生出光辉,令人惊艳。
纪琳若最是活泼,她一身柳黄色缠枝纹综裙,蹦蹦跳跳地像是欢快的小蝴蝶,一下子就把顾清枳抱住,乐呵呵地笑着。
顾清枳被她感染,也陡然欢乐起来,要不是宣敏拉住了她们俩,简直都要在院子前面转上几圈来。
宣敏素喜淡,身上莲青织锦文锦纱裙配上腰间的玉佩叮当,整个人清雅脱俗。她面上无奈,实则眉眼放松,含笑拦住两个跳脱些的好友。
即便是被劝阻住,纪琳若也仍拉住顾清枳的手臂不放,边走边埋怨:“我在家病了好久,你就知道写信馋我,真是坏心肠。”
顾清枳轻哼,“谁让你不听话,偏把外衫脱掉,要不是你染上风寒,我们也不会错过蔓水湖的放灯。”她理直气壮地批评着纪琳若破坏了大家的出游计划。
纪琳若大叫,“好啊,你还怪起我来,之前冬日桃花寺祈福的行程是因着谁耽搁住的?”还不是这个懒家伙起不来。
她说罢,就撒开手过去缠着宣敏,闹着要宣敏支持她。
顾清枳不甘示弱,缠住了宣敏的另一边,“敏儿,你说她讲不讲道理,冬日去桃花寺看佛像哪有放花灯好玩?”
三人笑闹着走进屋里,由侍女们伺候着脱下身上的绣珠披帛。
纪琳若反驳道:“小笨蛋,桃花寺好玩的东西多着呢,冬日有冬日的玩法,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
顾清枳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狐疑道:“真的假的,你莫不是想蒙我?”
宣敏慢悠悠地坐到宴几前,慢条斯理地折起衣袖,动作优美地沏起茶来,但任谁都看得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