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顾清枳扮了个鬼脸,然后又正襟危坐,“那就来请教一下我们唯一一位成功怀上孩子的敏儿吧。”
纪琳若被她弄得气不得笑不得,恨恨记在心中,期待地看向敏儿。
宣敏想到这个孩子的来历,有些为难起来,在亲近的密友面前,她才放心将心中疑虑说来,“其实,我总觉得这一胎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顾清枳与纪琳若闻言,神情严肃起来。敏儿兰质蕙心,说话向来都是有的放矢。
“他待我向来冷淡,往常是每十天来正院一次,可是从去年十一月开始,他就频繁过来,几乎三四天就要一次。”
宣敏冷静地将细枝末节的不对劲之处全都盘点出来。
“若说是突然喜欢上我什么的,也绝无可能,他一颗心都在功业与美人身上,除却留宿正院,其余时间都是与那些姬妾厮混。”
“我特意试探过,他很是不耐烦,有一次酒醉之后才吐露一句,若不是明玉出的主意,本王才不想过来。”
宣敏神色沉静,缓缓说出自已的判断,“这孩子是有心设计而来,只怕日后更多祸事。”
顾清枳对宣敏的判断很是信任,虽说不清楚里面的关节,她只关心,“敏儿你身子怎么样,那个明玉不会想趁你怀孕的时候动手害人吧?”
若是如此简单的目的,那宣敏就不会忧思至此,以至于消瘦这么多。
纪琳若在后宅磨练一年多,心有所悟,低声道,“秦王殿下是想生下长孙吗?”她声音极轻极细,生怕惊动什么一样。
被她带动,顾清枳也小心翼翼地,她虽然不喜欢却并非不聪慧,认真起来,顺着一想,“秦王想要长孙,那自然有人不想让他有这个长孙。”
宣敏沉默点头,眼里尽是对腹中孩子的担忧,轻声细语道,“这孩子本就是他有意为之,多少父子之情还犹未可知,便要以出生替他父亲的谋划出力,岂不是可怜来哉,加上。”
宣敏想起秦王平日的做派,不喜道,“生父自大傲慢,内里优柔寡断,不知道惹了多少仇家,最后却要我这孩子来承受,何其不公。”
白皙的贝齿咬在红唇上,可见主人的怒火与不甘。
“敏儿。”顾清枳忧愁地抱住好友,“你别动怒,你现在怀着个孩子,不能多思多虑。”平素见到好友总是流光溢彩的杏眸此时盛满担忧。
纪琳若也对秦王的薄情寡义感到痛恨,她狠狠骂完,然后握紧宣敏的双手。
“我和枳枳都会陪着你,敏儿,你现在安胎最重要,你要是有个万一,我们两怎么办?”说到最后已是忍不住的哭腔。
顾清枳也是泪眼婆娑,委屈巴巴地,“是啊,你要是有事,我和琳若怎么办?”
几乎是心中哽咽,宣敏只觉得自已喘不上气,她也无法想象,若她撒手人寰,这两个当作姊妹一般的密友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释怀。
“我心里清楚,你们别担心。”宣敏勾起的笑容,如同雨中清荷,摇摇欲坠却又坚韧不拔。
孕妇需要多多休息,顾清枳与纪琳若是亲眼看着宣敏睡下,两人又好一番叮嘱姚竹,将各自带来的药材留下,静悄悄离开秦王府。
林府与雍王府并不完全顺路,本来商量好,琳若与她一起去看看小儿带的首饰,结果刚出王府,林府的下人急匆匆上前。
“夫人,老太太有些不好。”这是在纪琳若耳边低声禀报的消息,转头就被纪琳若轻声告诉了顾清枳。
“啧,那位老夫人好像不行了。”
顾清枳听着好友眼里的嫌弃与幸灾乐祸,眼里浮出笑意,又硬生生憋回去,还不忘记给好友一个警告的眼神。
纪琳若神情凝重,严肃地说,“枳枳,府里有事,我先走一步。”
那急匆匆赶来报信的林家侍从深有同感,紧紧跟在纪琳若身后离开。
林府的马车刚走,顾清枳就噗嗤笑出声来,惹来芸韵满脸疑惑,怎么小姐刚刚还在为秦王妃忧愁,现在又突然开心起来。
顾清枳坐在王府马车中,嘴角都有些笑意。
琳若嫁入林府之后,遇到的最大不顺心便是林府的老太太,为人古板固执得要命,整日念叨着女子以夫为纲,琳若嫁过去第二天,就让琳若站着伺候全家人用膳。
好在琳若的夫婿真心疼爱妻子,而且为人并不软弱,当即替妻子拒绝了老太太的要求。
只是,顾清枳不爽地哼了一声,这老太太还不死心,见小孙子与儿媳和和美美,非要插手赐下两个通房,真是恶心死人。
琳若受这老太太不少磋磨,顾清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