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祯未曾犹豫片刻,果断给出答案,“不会,慕瑾祯此生决无妾室,若有二心,自为天惩。”
男人用力将妻子的手反握在手心,似乎要将自已的真心传递过去一般,“卿卿可愿与我相携到白首?”
慕瑾祯心性坚毅,无论争权还是夺爱,皆是如此。
若卿卿始终皎若云间月,皑如山上雪,他也无需爱人的回应,余生路漫,只求共白头。
他情深以待的女子,微微颌首,并不言语。
男人并不为妻子的骄矜感到不满,不论眼底心中,慕瑾祯始终将妻子视作自已捧在手心珍爱疼惜的皎皎明月光。
素月自该高悬天际,卿卿这般昂首肆意,正是他由衷所愿。
“别再为此事烦忧,母妃那里我会去信解释,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提及此事。”慕瑾祯不欲妻子再为此事心烦,低声保证道。
他早做好手脚,让圣上那边得知他身体有恙,因这消息是“无意中”发掘,多疑的圣上也对此深信不疑。
也因此,他成婚之后,在朝中更受信重,圣上总是不会太过防备一个子嗣有碍的儿子。
借此,慕瑾祯暗地里扩张出不少势力,他早已做好血腥上位的准备,上一代皇室不也如此,同室操戈,直至决出最后的胜者。
便是这一代皇室子嗣并不繁盛,公主不算其中,圣上唯有三子,可惜老虎没有舐犊之心,几番加注操作下,他们三个皇子间几乎剑拔弩张。
这种情况,皇位之争只会不死不休。
故而,慕瑾祯从未担心过对妻子的保证不能实现,身为雍王妃,最高位的圣上不插手,便不会有所阻碍。
若他争位成功,自然无人胆敢冒犯他爱重的妻子。
百般哄劝与保证之下,娇弱的妻子总算舍得对他展露笑颜。
顾清枳的指尖轻点在男人的薄唇上,声音柔弱,说出的话却满是娇蛮,“夫君自已说的话,若是做不到,我就再不要理你。”
“好,那卿卿现在理理我可好。”男人声音逐渐低下去,最后消失在唇齿相融间。
方才妻子颌首应下白首之约时,慕瑾祯就想要轻吻妻子的朱唇,现下总算品尝到今日卿卿涂抹的口脂味道。
是馥郁的桂花香。
上京的人与事都且暂告一段落,六月初五,正是艳阳好晴天。
浩浩荡荡的十多艘官船沿水道顺流而下,船速极快,处于中心位置的是一艘兽头饰官船,这艘官船左右还有数艘船只护卫在两侧。
只是眼下,船上的人都是焦心不已,守值的侍从不时就会看向一层船头的一间屋子。
屋里,慕瑾祯低沉沉地问道,“这药为何毫无效果?”说话时,他正一手将妻子拥在怀里,一手紧紧握住妻子冰凉的右手。
可怜出发前还满是期待的顾清枳,眼下面色苍白,秀眉紧蹙,船只行驶了三日,她便连着晕了三日的船。
头晕乎得异常难受,根本吃不下一点东西,刚入口就要吐出来,这三日最多喝了些温水。
慕瑾祯看着妻子消瘦的模样,心情愈发暴烈,他看向随行太医的眼神中满是不悦。
随行太医一共有三位,此刻心里都是叫苦不迭。
早就听闻雍王殿下爱妻如命,偏偏雍王妃是个身子娇弱的主子,他们出发前就知道这趟差事不容易。可谁都没想到,挑战这么快就到来了。
在上京长成的雍王妃,是名副其实娇养的贵女,压根就没坐过长途游行的大船,船只启程不到一刻钟,众人就眼睁睁见着王妃脸色迅速苍白,竟然严重晕船。
这几日里,他们日日受到雍王殿下的责难,只是他们是太医,又不是能医死人活白骨的神医,三人对视一眼,由资历最深的于太医出言解释。
于太医习惯性地摸了一把胡子,只是触及雍王殿下冰冷的眼神,不自觉地一哆嗦,语速加快:
“殿下恕罪, 这晕船之症并非是病,故而没有专门的药方,而且王妃身子娇弱,用药不宜过多,因此这三日微臣等人都是开的药性温和的安神药。”
慕瑾祯直接打断,并不意外,“本王知道,本王现在是要你们缓解王妃清醒时的难受,不要废话。”
卿卿自幼服药,对安神药已经有了一定的抗性,这几日安神药喝完,最多只能维持几个时辰的睡眠,还很不安稳,既睡不好又吃不下东西。
慕瑾祯心中愈发焦虑,因此对宫中的太医,语气中也不乏威胁。
于太医与两位同僚为难地商量一番,人在屋檐下,他们只能听命行事,雍王殿下的威势极具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