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中,这对舅甥的对话无人能知,也许只有高悬天际的明月知晓一二。
暗波涌动之下,连桂落梅绽也无人关注,顾清枳向来比旁人怕冷,初冬就已然裹上厚厚的貂袄和大氅。
初冬的月末,长春宫中,止不住的咳嗽声传来,圣上一个眼神挥退急忙上前的林冉,神色不定地看着锦帕上鲜红的血迹。
这具身子,要撑不住了。
“让他进来吧。”
被晾在偏殿大半个时辰的慕瑾容,笑吟吟地走进来,他依然是紫衣风流的俊朗模样,“儿臣拜见父皇,愿父皇身体安泰。”
圣上居高临下,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你可知容嫔指认你是威胁曦乐下手谋害秦王的主凶?”
“儿臣不敢。”慕瑾容正容辩驳,“曦乐府中早已被监察司查过数遍,若真是儿臣所为,早该被查出来,又怎么会被容嫔娘娘得知。”
“还请父皇明辨,分明有人陷害儿臣。”
圣上喜怒不明,打量着镇定自若的儿子,轻笑道,“你倒是平静的很,自信已经收好尾巴了?”
“儿臣惶恐。”慕瑾容低头不语,任由帝王带着实质性压力的视线落在自已身上。从侧面看去,他的轮廓与兄长其实也有相似之处,不笑的时候有股锋利感。
“你如何看大宛?”圣上无意追究问底,突然转向国策问询上。
他考量的意味太过明显,慕瑾容心中有些讶异,面上做片刻犹豫状,然后答道,“大宛与本国相邻,渊源久矣,待其态度不可不慎重。”
“依照儿臣所见,大宛这代帝王能力只能说中上,护国公主已然年迈,下代中并无可取之辈,唯有公主之子有果断善谋之名,恐怕不久将有夺位之变。”
“如此一来,大昭可进可退,并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