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王妃当初为何常住宫中。
说起来,由头也是离奇。
宋家祖籍津沽,与长安相隔并不算近。
宋孟丘的祖父是津沽一个文官,但她爹爱好喜武,没少被她祖父打击制止,害怕儿子上战场丢了性命。
某一年朝廷招兵,宋孟丘她爹背着她祖父去报了名。
一走一年半。
期间送回来一封书信,报了个平安。
宋家四女才得一子,唯一的儿子刚娶的新妇也还未孕,这人便一走一年半,可不急人。
好在她爹福大命大,还立了军功回来。
没多久,她娘怀了她。
等军功落到津沽,她爹便算正式入庾国武官,于是一家人搬到了长安。
但祖父母还在津沽。
来长安之后,宋孟丘的爹顺风顺水,一路往上做到参将。
但在长安,这份官职也不至于能将女儿送到宫中教养。
事情的起因便出自公主陪读。
子女入宫做陪读,是长安官员明争暗荐的喜事。
宋孟丘的爹起初没这个心思。
他一个参将罢了,长安多少有头脸的大家,哪里争得过。
而宋孟丘本就随她爹,一心习武,小小年纪便被人笑做武痴,哪里又是能静心读书的料子。
所以一家子都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宋孟丘仔细回忆着,先帝女儿不少,得宠的不得宠的只要年纪相仿,总进过一个学堂。
她问方栀夏:“你说你娘嫁给你爹时,是二十岁对吧?”
方栀夏点头。
宋孟丘在心中算着,便算方栀夏年十九,如今她娘若是活着,该四十岁,若当真是某位公主,便与她算做同龄人。
她一一排查过去,最终摇头。
“与我同期的几位公主、郡主,我印象之中,并没有人消失几年后再度现身。会不会是你想的方向错了?”
方栀夏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若是如此简单便察出端倪才让她对此怀疑。
她笑了笑,“在问王妃之前,我对差不多同年的皇亲皆有过了解。
远嫁不论,至少长安城中已婚嫁的公主、郡主们并无疑点。”
蔺王妃道:“那你又何必一问?”
方栀夏看着她直言,“因为栀夏以为,蔺王妃您能入宫伴读,便算做那个当下最大的疑点。”
蔺家父子对上一眼。
蔺王妃能入宫伴读的契机,父子二人自然是知道的。
但方栀夏竟然将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叠在一起,怀疑起蔺王妃入宫的内情来。
蔺王妃看一眼自已丈夫,眼神询问是否可说?
蔺不周点了头,蔺王便也点了头。
蔺王妃这才答道:“确实不合常理,我并非大家闺秀的性子,也在那长条桌旁跪不住半个时辰。
让我伴读,岂不好笑?
所以我爹娘连名都未报上去,已知不可能,也就连功夫都懒得做了。”
而契机,反而凑巧来了。
六岁的宋孟丘人小鬼大,常常穿一身杂役服偷溜出宅门。
她自幼扎马步,功夫练得刻苦,同年之中没人欺负得了,便是放倒一两个普通成人也不在话下。
她爹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自已磨练。
蔺王妃继续道:“成安郡主,也就是今时的左国公夫人。
那年花灯节,郡主乔装出门,随行丫鬟被人流冲散,郡主一人没了方向,误入扬州巷。”
扬州巷是什么地方,方栀夏不知道。
但观蔺王妃的神色语气,也就明白了。
扬州瘦马。
所以那巷名:扬州巷。
秦楼楚馆中不少养稚儿的,因总有些癖好特殊的客人。
若是郡主误入扬州巷的消息被传开,指不定要落人多少闲话,更会影响婚事。
所以蔺王妃才说得斟酌万分。
“扬州巷中混子不少,也有干那些虏人威逼恐吓的,群主才入巷口,便被人扯了进去。
我当时与好友在桥廊下游船,正好就瞅见了。
说起来,那年正是瞎扯侠义的年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也干了不少,于是就这么鲁莽冲去,一身青肿的将人救了出来。”
蔺王妃讲到此处,还是与方栀夏交代道:“如今成安郡主虽已嫁人,但知晓此事的,算你一个也不过五人。”
方栀夏点点头,“栀夏知道,事关女子清誉,绝不会与他人言。”
蔺王妃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