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问了几次，都是阜宁答的。

蔺世子守着方栀夏额上的缚魂令，若不是时而会拿手去探探她脸上的温度，简直犹如石人。

这一守，便是一夜。

一早宫中来人，皇后召见被伤寒拒之。

现成安郡主等在前厅，收了蔺不周的口信说要来商议一事，也迟迟等不来人。

“阜宁，端杯茶来。”

蔺不周熬得双眼通红，浓茶也不知喝了几杯，还让阿祁去兵马司告了假。

“这怎么还不醒呢？热也退了啊。”方序又伸手在方栀夏面上探了探。

再看她身旁的三张画稿，怎么也看不出名堂来。

这一夜，缚魂令中的血线微变了三次。

每一次隔的时间都不长。

阜宁端来茶道：“加上最开始所呈现的，眼下是六张，我按先后顺序在脑中排了排，一团乱线。”

蔺不周点头，“眼下不过才开两棺，为时或许尚早。”

这一声话落时，床上的人终于有了轻微动静。

方栀夏眼睫颤了颤，在三人紧张的目光中悠悠睁眼。

“什、什么时辰了？”她嗓子干得，犹如在黄沙中晒过一日。

蔺不周托住她的脖颈，将手中的茶递到她嘴边。

方序道：“近午时了。”

方栀夏一杯水喝完，舒服了些，她叹出一口长气，“这也太累了……”

有意识的清醒时，她似乎听见方序说了一声：都快三个时辰了。

然后铺天的疲惫将这一丝意识给盖了过去。

就像是精疲力尽后的昏睡，一觉睡到午时，醒来还是觉得乏得很。

不等几人开口问，她又道：“看见了一片黑。”

上一次，她只能叫昏迷，压根没有任何意识。

而看见，哪怕是一片黑，也是有意识地在‘看’。

“缚魂令有变？”方栀夏又问。

蔺不周：“有变，你看看。”

他将三张稿纸按顺序拿好给她看，方栀夏看着眼前杂乱的线条蹙眉，“什么玩意啊。”

阜宁拿起床边的毛笔，沾了墨，凭着记忆在纸上弯出几道弯来。

“六张稿纸的变动痕迹中，我发现其他血线只有细微波动便会复原，真正一直在变的，是这条，”她手指在蔺不周画稿上的一根血线。

“我将它单独的走线画出来，就是这样。”

几人看着阜宁手中的那张纸，还是满眼疑惑：什么玩意儿？

蔺不周：“阜宁的思路没错，或许缚魂令一次次变动，意在指明某个地方，而真正的路线图，就是她画的这条血线。”

方栀夏应了一声，“启东，我今日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