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人脉。
蔺不周因为她玄术不精,差点忘了她来自九方城。
“此符做什么用?”世子问。
“这其实是招魂符,通常用于惨死、流连人间不愿走而扰了生人而用,也就是让死者魂显,清了人间遗愿。”
见蔺不周没明白,她又道:“这可是很厉害的符,我从易脉执掌那弄来的,用在此处可谓大才小用了。
招魂只能至亲,有血脉相连之人才可行,我拿它用在活人身上其实有违玄法。
但未了避免咱们一步错步步错,这个确定是一定要的,对吗?”
方栀夏寻求着蔺不周的认同。
蔺世子直觉有后患,但确实也需要肯定,于是点了点头。
就听方栀夏继续道:“所以我用符在李黛遥身上,我先死一下,然后你……”
蔺不周打断她:“什么叫,你先死一下?”
方执掌小手一挥,自信道:“唉,死一下无碍的,届时我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如上次让你断气一般,我自断一会。
因为我对李黛遥这个生人用了符,会遭反噬,但我人死了,她若是我至亲,这般距离,反噬便会落到她身上。
然后你让人观察李黛遥……”
方栀夏将计谋娓娓道来,说者轻松,听者恨不得惊出一身冷汗来。
蔺不周想直接拒绝,“实在太冒险了,还可以有别的法子。”
方执掌摇头,“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做局隐去她的身份,我们没办法去找长公主确认。”
又是替身,又是谎报年龄,又是与李政的知名纠葛……
如此来看长公主的身份实在做得隐蔽,那就必然是重中之重。
绝不能打草惊蛇,让敌方怀疑他们已然猜到。
蔺不周依旧觉得不妥,“死一下这种事,怎么好绝对控制?你若失误,死绝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方栀夏被他的话说笑,又起三指发誓:“我自然惜命,若是没有把握的干这事,不是蠢货吗?”
她拿着蔺不周看不懂的黄符宝贝的很,“我同你说,玄术愚钝,不是代表我人愚钝,就好比,我明知那处有门,门上有锁,我只是寻不到钥匙。
你可懂?”
蔺世子沉下一口气,“你是想说,术法道理你都懂,只是施展不了?”
“对,就是这个道理,我画不出来这种符,但我知道它该如何用,我也使不出来。
但能拿它来做这个用途还是我自已想的呢。”
她一时得意,就见蔺世子缓和了些的脸色又严肃起来。
“使不出来?你自已想的?可有过先例?”不管哪句,听着都让人实在难以放心。
方栀夏摇头,“仅用于接个反噬,如今我觉得我可以,就算不可以,我也绝对不会死,这个我有把握。”
但终究伤身。
可在伤身与伤命之间,还能怎么选。
蔺不周拗不过,知道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才会这两天都没与他细说。
此刻只好事无巨细的将她交代的任务反复确认,以防意外。
方执掌、方大夫倒是从头到尾都淡然自若的很,丝毫不慌。
……
马车到国公府。
管家立马来迎着人进去,“蔺世子,世子妃,郡主刚接了黛遥小姐去宴席,这才未能亲自来迎。”
蔺不周:“无碍,怎么不见时雨?”
说着,左时雨带着他夫人孙氏正过来,远远地便唤他:“不周,你们来啦,这后院厨子都不让人省心,失礼失礼。”
走近了,孙氏冲方栀夏笑着点了点头,“世子妃安好。”
方栀夏回笑。
四人往宴席走时,左时雨叹气道:“母亲多年不曾设宴,难得有些兴致,姨娘竟还这般不安分。”
原是方才所说厨子不省心,不过托词。
实则是任氏撒泼,怪成安郡主在左流云定下死罪后不准备设灵堂,反而摆寿宴而大闹。
“好在没有惊扰宾客,现已被父亲关回自已院中了。”
左时雨侧头看蔺不周,停了脚步,拱手冲他道:“不周,此番你于我之恩情,时雨铭记在心。”
蔺不周按下他的手,“公事公办罢了,无需致谢。”
左时雨苦笑:“我与流云虽是一母同胞,但在国公府我同母亲的处境,你也知道。
选择大殿下,实属无奈之举,我知蔺王府不依附于任何皇子门下,这些年也不得不与你多有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