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窸窸窣窣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朦胧月色光影下,活像一个女鬼。
“怎么不说话?”外头有守兵,她压着嗓子地说话声更像了……
“九方序?”
方序惊跳地心终于缓了下来,他轻咳一声,找到自已的声音:“什么时候来的?传闻你在攻城时重伤,昏迷不醒呢?”
他说着伸手碰了碰方栀夏的肩,证明她确实是个活的。
“九方城如今有禁军守着,你在这里太冒险了!趁着夜黑,走,我送你出去。”
方栀夏按下被他拽着的胳膊,捋了捋糊在脸上的头发道:“天黑我就来了,都睡了一觉了。我既敢来,就不怕落入人家的网。先不说这个,你与我说说可有查出些什么来?”
二人就这么坐在床上,黑灯瞎火地蛐蛐起来。
方序:“禁军来守着你已经一月有余,盯我盯得格外严,所以信也送不出去,但确有发现!”
方栀夏提起精神。
就听他说:“你之前说藏尸体的地方就在九方城,所以我与连师兄借着修炼玄术的名头,在后山已经寻了好几座山。
就在六日前,我们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那地界如有一道屏障,类似于撞见鬼打墙,怎么都走不出去。但连师兄这样修为的术士,何至于被鬼打墙困住?
罗盘不识,引路符无用,我与师兄在里头被困了有近三日。
所以我怀疑那处,或许就是入口。如何进去,暂且不知,但或许你可以?”
这确实是一道好消息,比她预想的一无所获要好。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呢?我若不可以,该怎么自救?”
方序立即反问:“你要自已去?”
方栀夏:“对,人多目标大,现在城中到处都有禁军,我一个人行动反而自如些。”
九方城的后山之大,单靠禁军是守不住的。
可方序若是单独失踪,禁军自然会猜她回来了,追捕而去,反而容易暴露。
“还有,连师兄对此可有什么说词?他不会告知易执掌与城主吧?”
方序摇头,“你对连师兄或许不了解,他与城主不对付,易执掌年纪大了,门中事务若非是塌了天的大事,基本都不敢去劳烦他老人家。
后山之异,在连师兄的卦像里,不是祸事。
所以这些时日我们一起探查,他神色都挺轻松。
我们能出来,也全凭连师兄的经验丰富。
至于说词,暂且没有。以连师兄如今所学,基本很难再遇到这样的难题,他也满心探索求解那日的天象呢。”
方序答完,转而问她:“你一人来的?蔺不周呢?”
“宁朝新立不久,他一国太子,还能随我来敌国不成。”
“我有耳闻你在前线的战绩。只只,现在庾国于你来说,也是敌国。你是宁朝太子妃啊,庾国百姓见你,也当敌军。你只身一人实在危险,他就这么允你来了?”
方序压低的声音明显不满。
“他不许他也拦不住我呀。”
方序:“……”这倒也是。
“我就算落入赵聘手中,没准又得一个庾国太子妃的身份。”
说到这,她自已笑笑,又开始扯闲篇,“哈哈,专业干太子妃的,要不是赤霄小皇帝的儿子才满月,我没准还有望成为史无前例的三国太子妃?”
方序:“……”
说罢方栀夏自已又正经起来,“死嘛暂且总是死不成的,你也安心些。我这次来九方城几个目的。
一来:与你互通消息。
二来:如我信中说,我应该是已经启令了,缚生魂死魂皆可,召缚魂令中亡魂亦可,只是不懂然后该如何。
开蔺家陵园中的棺时,我发现了一点,不说启令,就连能做缚尸的,或许也不是历任皆可。
目前我确定我爹可以,再往上一代,我祖父不可以。
所以是不是也可以肯定我爹知道的更多?他就算预备让我愚钝一生无法启令,他也该要做个准备,或许我能呢?
或许我突破了一切,启了这缚魂令呢?
他就让我这么雾水一头地瞎琢磨?他一定得给我留下些以防万一对吧?你说呢?”
方序一直也认可这一点,他点点头,“但这些年也确实什么都没找到。”
方栀夏:“还有一处没找呢,这二来我就是要开我爹的棺。”
方序迟疑了一瞬,也没多说,又点点头,“墓山同样有禁兵看守。”
“我会注意观察的。再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