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
坊间近日最大的热议便是太子殿下与九方临栀的婚事。
“这九方临栀真是神人,备嫁废太子时,人都入长安了,生出暗杀蔺世子一事没成。现在又备嫁新太子,也不知能不能顺利啊。”
“听说昨日已入长安,这一晃眼,后日就是婚期了。”
“听闻会走长安街而过,我倒是好奇她到底与宁朝太子妃长得究竟几分像。”
“花轿抬着,你能看到才怪了。”
“……”
混沌铺子的外头,坐着两个粗布衣衫的男人。
其中一人生得高大,就这么坐着都冒出人一截,只是那张脸是个败笔,看着贼眉鼠眼。
“他走主街这是在等人劫?”
蔺不周咽下最后一口,“有期待吧,试试我也不费力。”
阿祁与蔺不周入长安已有三日。阜宁的信寄到宁朝,结果并不意外,只是众人都没以为会这么快罢了。
“主子,您要是折了……”
“别废话了,夫人助蔺家军之功,容不得我坐以待毙。她着急离开宁朝,本就是怕自已的身份会令赵聘急着攻之,从而牵连根基尚且不稳的我朝。再说,缚魂令要毁,也不是她一人的事。”
“还有呢?”阿祁问。
蔺不周:“还有什么?”
“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说这么多,怎么就不多说一句您放心不下夫人呀。”
蔺不周笑:“怎么在你与阜宁眼里,公子我就这么稀罕她?”
“那不然还得多稀罕?”阿祁觉得自家主子当局者迷。他闲暇的时候,就差在脑门上写我想她了。
看着人的衣服首饰出神,一日一问二问可有夫人的消息。
然后在王后揶揄时,解释一通,方栀夏如何要紧,如何图报。
傲气与嘴硬。
“你干点正事?赵尤府邸如何得进,可探明白了?”
阿祁答道:“探明白了,大婚之日按庾国的规矩,在宫中的仪式结束后人就该回宫外的府邸……”
……
大婚当日。
方栀夏减了三日的药,人已经有力了许多,至少慢行时看不出端倪。
她身上早已被搜刮干净,此刻坐于镜前,任人摆布。
赵清涟在她身后为她梳着头,只是梳着,并未念那些吉利句子。
“只只,成婚之后想法子,不着急要孩子。”
方栀夏点头,她这几日好说话许多,当真为着以后好好考虑起来。
听赵清涟的意思,她若生子,赵聘自然更有选择的余地,届时她才被动,所以她明确认可了赵清涟的这一点建议。
吉时已到。
方栀夏一身大红喜服,极尽奢华。
厚重的盖头压在凤冠上,无人得见其颜。
与嫁给蔺不周相比,今日的仪式着实繁杂得令人拖着厚重的衣衫首饰烦躁不已。
坐上出宫前往太子外府的花轿时,她的脖颈已经撑得僵直。
长安街上欢呼喝声一片,从盖头下方的缝隙看去,外头可谓重兵把守。
赵聘难不成真以为蔺不周会来劫亲?
他就是长了双翅膀,都不见得能飞出去啊。
方栀夏笑笑,又嫁人了,两国太子妃,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吧。
……
午间在宫中的宴,算家宴。
外府的晚宴主要是宴请朝臣。
赵尤的马停在府门前,铜锣一声响,他下马伸手,从喜娘压下的花轿中接过方栀夏的手。
彼时夕阳西下,暮色正好。
“主子,什么心情?”
阿祁与蔺不周做了另一副易容打扮,站在迎亲的队伍末端,手中端着宫中赏下来的礼盒。
蔺不周斜看他一眼,眼神说明了一切。
赵尤倒是笑得开心,他压低声音在方栀夏耳边道:“本宫的太子妃,好久不见啊。”
方栀夏被带回长安之后,今日还是二人第一次见面……眼下,还不算见面。
“迟来的恭喜,送给太子殿下。”
赵尤笑着,在旁人看来,新婚夫妻正打情骂俏,开心的很。
“不知道蔺不周来了没?看着自已的太子妃嫁人,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太子娶别人的夫人,又是个什么心情?”
“当然是高兴咯。九方临栀,本宫自认不输蔺不周,你不再考虑考虑,改变心意,我们一起共谋之?”
“不好意思,以我个人审美来看,殿下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