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获得,而不是利用呢?”赵尤问。
“问的好,你父皇的目的很明显,但长公主这个人,我实在猜不透。”
赵尤困惑:“这就是你说的直言?你真的生死无谓?目的又是什么?”
方栀夏一直闭眼摸着脉,此时睁开眸子,虚着眼神看他,“不信?医者不自医这话不假,心病还需心药医这话也不假。
过去三年,我都想死。
哎……其实我是很脆弱的一个人啊,突遭一击又一击,全他娘的是重击,哪怕是我这么厉害的人,也只会万念俱灰啊~”
赵尤:“……很难相信。逃亡闽都时,你杀人不眨眼的事迹可是远传。”
方栀夏歪头:“杀人与想死冲突吗?积极向上与想死都不冲突。若不是积极向上地靠奔头自我激励,咱俩早阴阳相隔了,哪还有机会在此论事。”
赵尤:“……”
马车外的朱雀:“……”
方栀夏:“至于目的嘛,真诚才是必杀技啊。我都这样一个人了,长公主所求之事无进展,该会考虑也对我直言,让我相助。
比起我虚头巴脑地假意说要助她,她必然不信。
不如这样直言相告,告诉她我知道的事不少,却对你与赵聘一字不吐。无欲无求,无挂无碍,反而更加可信一些不是吗?”
赵尤被说服:“太子妃高招。但是……我真没看出你想死啊。”
他说完,方栀夏突然握住他的手,吓赵尤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要甩开她,没甩掉。
“怕什么?我有什么理由杀你?还是太子殿下纯情少男,没被人牵过手?”
“那你在做什么?”
“你看。”她又挽起袖子,给鸡皮疙瘩赵尤看,“不过令我高兴的是,我抓你这么一会,还没有到心里难受想吐的地步。”
她甩甩手,拿帕子沾了茶水细细擦起来。
赵尤:“……你这样,怎么被蔺太子……弄成这样的?”
方栀夏神色自若道:“这不是也在拿赵太子做实验嘛,果然……还是分人。”
赵尤:“……”
“也分环境,若生死路上,本能也会驱使我先活着。医学之境,广袤无际啊~”
她还有闲心感叹。
赵尤试探道:“所以你现在不会突然某一夜就扛不过去了吧?”
方栀夏:“不会啊,现在好很多很多了,越来越坚强了。我与她说的心境更多都是以前。”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的三年。
嫁给蔺不周时,是去年初秋,她不记得具体是哪日了,只记得从平襄到长安,一路而来,秋意更浓。
与蔺世子在王府勾心斗角的日子,不过半年,竟恍如隔世似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好转的呢?
或许是与几人时常打架宣泄;或许是王府的豆糕好吃,她多吃了几块,那段日子桌上便日日能见豆糕,直到她吃腻;
也或许是在南城兵营的畅快骑射;
也或许是与蔺王夫妇坦白后,寻到同盟的周身轻松;
是他们逐渐认可她的那些细节;
是蔺世子哪怕气急败坏,还要在夜里给她盖的被子;
是根据她身量定制的弓箭;
是很多很多……
方栀夏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一声,道:“蔺不周最开始看我,像看疯子一样,他曾经也真的想掐死我来着。”
赵尤:“……你们玩的可真刺激。”
她终于把手擦干净,扔了帕子问赵尤:“我大概会回九方城,你一国太子可能一起?以九方临栀的身份,回娘家。”
这话题跳转的太快,赵尤反问:“还是要去开棺?进那个藏尸楼?”
方栀夏点头,“这才是我回庾国的目的呀,我要拥有缚魂令的绝对掌控,了解清楚它,才能毁了它,亦或是,能还原它灵物的身份。”
赵尤迟疑一瞬,又道:“你是太子妃,按理来说,没有回娘家的流程,本宫更没有陪同一说,且他们不会允你回去吧?”
方栀夏:“如果赵清涟被我今日的话影响,那么我要回九方城,她会同意,你父皇也就会同意。”
赵尤:“为什么?”
方栀夏:“目前来看,你父皇对她信任依旧,就算信任有损,他也没有旁人可分析一二吧?
所以赵清涟的话,只要符合逻辑,赵聘应该就会听。
至于赵清涟为什么同意,是因为目前她似乎进展不顺。
我在藏尸楼的入口处,见到的并非是‘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