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不周面无表情地从等缝隙之中看那两人。
聊什么呢?嘴巴突突地说个没完没了。
好在药终于熬好。
赵尤帮她端起来倒入碗中,又接过她手中的蒲扇给冒着热气的汤药降温。
于是又有说有笑起来了……
“说正事呢,扯到哪里去了。你父皇不会爱屋及乌的喜欢李黛遥,这就说明,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李黛遥是他的女儿,他唯一的公主,所以他喜欢的很。如此合理。”
赵尤笑:“确实合理。那李相知道吗?”
方栀夏摇头,“这就难说了,李相这个人,我更不了解。但据李黛遥说,她爹对她应该很好,无拘无束只要她开心就好。”
赵尤:“百官之首,确实不是轻易好了解的。我与他同朝多年都没看透明白这个人。”
方栀夏:“结果嘛无非就两个,他知道与不知道。知道的话,只能解释为他真的很爱、很爱、很爱!赵清涟,他能爱屋及乌。
他不知道的话,那他知道了会如何?继续与赵清涟一条心?
那赵清涟这个人……恨赵聘、瞒着你、骗李政……她到底与谁一条心啊?”
方栀夏蹙眉,觉得赵清涟简直是世上最难懂的女子。
“我今天在宫里见过她,他让我不要让你有孕。”赵尤忽然道。
方栀夏应一声,“能理解,你只是个延续血脉的工具嘛,我若有孕,你估计就该出事了。她这么提醒你也没毛病。”
赵尤:“……好直接啊,好伤人呐。”
方栀夏:“真话总是难听的。”
赵尤:“……我既然不是父皇所选,那长公主她为何不去支持赵延或者赵崇呢?”
方栀夏:“她为何要如赵聘的意?再说了,赵聘自已托起来的储君,父子二人的关系应该不至于拔刀相对吧?你就不一样了,你对你爹失望透顶,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赵尤:“……说起来,咱们俩的处境还是挺像的。”
方栀夏冷眼,端了药一饮而尽,“并不想与你惺惺相惜。赵尤,你别喜欢上我了啊。”
“……你本来就这么自恋吗?”赵尤无语,同她一起站起来。
二人往住的院子方向走,三五护卫跟在身后。
“本姑……本太子妃为何不呢?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赵尤一时没接话,他想起赵清涟问他:心中可有过心仪的女子?
在那个当下,他想到了方栀夏的脸。
至于为什么会想到,他心里明白,只因为在那个当下,他认为方栀夏是最有用的。
包括眼下,方栀夏在他眼中愈发有用了。
这人聪明,身手极高,擅毒,擅机关暗器……兵部有一段时间频繁更新兵器,皆是出自她的手稿。
而如今,她手中还拥有可起不死之将的缚魂令……
赵尤笑道:“是啊,太子妃该的,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包括本宫。”
方栀夏哼笑一声,没说话。
蔺不周:“……”
晚膳二人难得一起在膳厅吃。
期间赵尤夹菜添水,在下人面前表现出好深的情谊来。
方栀夏横眉冷对,颇为嫌弃。
“殿下自已吃吧。”
赵尤凑近,低声道:“新婚夫妻,这都是应该的,你不是要给长公主危机感吗?”
方栀夏听罢也不说话了,默默夹起碗中的菜咽下去。
一顿饭吃的,如芒在背。
……
是夜。
又是贵妃榻。
方栀夏等了许久,窗边都没人来。
等她反应过来她在等人时,瞬间又燥了起来,等他的头啊!
她锁了窗,脱衣沐浴。
待收拾好自已,灭了烛火,上了床后,还是没人前来。
方栀夏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爬起来将窗锁解了,推窗望出去,一片寂静。
她眉心成结,是出事了吗?
就这么望了一会,暗影在远处闪过,不过眨眼,便出现在了窗边。
蔺不周冲她笑,“在等我?”
方栀夏没好气地将窗子一拉,转身上床去,后背都等得发凉了。
屋内早已熄了烛火,但夜色透窗,也能识物。
蔺不周随后落下,跟着她到床边坐下,“今晚外面护卫更多了,赵尤什么意思?”
“嗯?”方栀夏疑惑,“大概是因为今日府中有人下药吧,你是因为这个耽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