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欲推门时正好听到这不小的一声。
心中也紧张起来,生怕这个名字触发到她记忆的开关。
然后便听那人依旧没什么劲地虚着调子道:“不周,不周山?挺好听也挺有寓意的,我们是同父同母吗?”
门吱呀一声开。
宁王笑道:“当然是啊,爹爹就只有你娘亲这一个媳妇,上哪给你整异母去。”
方栀夏嘿嘿一笑。
宋孟丘又坐到她床边,红着眼睛道:“栀夏啊,既然醒了,就要好好将身体养回来,不许挑食,要多吃,多动。
太医说……说你的手脚筋算是接起来了,但要恢复正常,得多做练习。”
“好,我会的,这口气我可忍不得,究竟是哪方贼子,爹爹可将人抓起来了?”
宁王一脸歉意,“还没有,她实在狡猾,你快快恢复,待你痊愈时,爹必然将人擒来任你处置,可好?”
“好。”
……
宁王的决定,便是瞒着。
自这一日开始,东宫依旧只允阜宁与钱三侍候。
宫中各处也做了紧急知会,包括朝臣。
若是拦不住方栀夏出东宫,所有人见到了需唤她做公主,若称呼错误,重罪!
若非公主主动想起,所有人不得提她一句过往。
朝臣皆知太子妃对宁朝的重要贡献,自是积极响应,时刻做好了偶遇’公主‘的准备。
而如今胡臣也看清了宁王的领事能力,暴乱几乎被平得再难起一二,依着君威,自也积极配合。
东宫。
方栀夏醒后,进食便容易了许多。
能多吃,能吃非流食的饭菜,也就能更快恢复。
而这一年的夏似乎特别长,时近八月,早已立秋的日子里温度再次回升,热得人动不过片刻便汗如雨下。
阜宁护在她周围,以防人支撑不住跌倒。
她再次伸手替她擦汗时,方栀夏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拧拧酸胀的脚腕,“宁啊,端杯凉茶来。”
阜宁一愣,“您唤我……宁啊?”
她以往就喜欢这么喊人,只要是她熟悉的,便是单字后加个啊。
三啊、序啊、宁啊……
方栀夏又拧拧手腕,反问回去:“怎么啦?”
“哦,没事,我扶您先坐下歇歇吧。”
方栀夏坐到椅子上等茶,弯腰柔柔发胀的脚筋,“别您啊您的了,我这人没公主脾气啊,我爹说我们以前关系很好,不用这么尊敬。”
阜宁:“好。”
“小姐!啊,公主殿下!”钱三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吵耳朵的很。
方栀夏翻一眼,“这东宫怎么就你们两人?你是我的贴身侍卫,没问题。但要他做什么?正是热的发燥,吵死了!”
钱三一脑门子的汗冲进来。
“有没有点规矩,本公主的殿是你一个男子随便闯的?”
钱三委屈,高了一大截的人还是有些小孩心性,顿时局促起来,“公主殿下,小的的师祖回来了,他乃……乃隐世神医。”
方栀夏见他这副局促样心中又不爽起来,“得了啊,说你一句还不行了,你这是在宫中,这般没规矩也就只能在我面前,知道了吗?
出门若是冲撞了那些有脾气的,还不得本公主给你撑腰。”
钱三连连点头,“是是,小的知道了。”
“说说你师祖,就是我爹一直问的那个神医对吧?人到哪了?”
“到宫门口了,侍卫先来传话,宁王和王后也往咱们这来了!”钱三语气里的高兴藏不住,“小……公主殿下,师祖回来,您的伤很快就能好了!”
他总顿收在小姐的称呼上。
钱三这称呼最是改的艰难,以往方栀夏做了世子妃、做了太子妃,他都不改小姐,认为自家小姐并非真嫁。
但眼下人失忆了,最好便是喊不得,所以改到今日,激动时还是容易出错。
方栀夏也高兴,压根懒得管他的称呼。
她摩拳擦掌,就等着恢复好了睚眦必报。
宁王夫妇停在宫道上等人,等着的人坐着轿辇被人抬来了。
他们迎了两步,“老先生一路辛苦,去见栀夏前,我有一事要先与老先生说。”
老头下了轿子,摆摆手道:“老夫听说了,消息都传到庾国去了,说太子妃失忆嘛。”
“正是此事。宫中医者各持已见,或刺激或不刺激。”
老头急着打断,“宁王的抉择没错,不该刺激,她能忘得那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