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栀夏怕来不及,压根没有走两刻便歇。
在阜宁的强制下,歇了三回。
等到宫门口时,人还未到。
“属下就说,不着急,您要是因急赶而又伤了筋,太子殿下得怪罪到属下身上。”
宫门处人不少,阜宁便开始尊称了。
宁王与王后从另一侧来,笑道:“来的挺快,一会你哥见你忘记他,肯定会伤心的,所以啊……”
方栀夏点头,“我知道的,哥哥待我好,我忘记他是我不对,我得好好赔礼道歉。”
宁王语噎,他原本是怕自已儿子控制不住太亲近了,想让方栀夏理解理解他是身为哥哥被遗忘的伤心。
谁知这人理解岔了。
宁王笑笑,又开始担心若是一眼见到想起来了,对记忆恢复有害怎么办?
把人逼疯了……那可怎么办?
但老先生说,太子乃一国储君,躲是躲不开的。
这些日子他们整日在她耳边念叨蔺不周的名字,念叨蔺不周待她好,她也没什么异样的迹象。
想来应该无碍。
可以一试。
等了不过片刻,便见一群骏马疾驰而来。
为首之人戴着护脸的黑纱,盔甲上皆是灰尘。
临行近了,宁王与王后便愈发紧张起来。
他们回头看看站在不远处的老先生,若是情况不对,他会立马将人击晕,避免情绪太过激荡。
马蹄声越近,速度也就慢了起来。
行至宫门前,蔺不周翻身下马。
风尘仆仆。
方栀夏侧头与阜宁嘀咕:“怎么回事?全家就我一个矮的?他怎么这么高啊?比我爹都高。”
阜宁:“……”
蔺不周朝他们走来,眼神一直盯在方栀夏身上。
她看着瘦了好些,除此之外,精气神都不错。
见他在看她,还冲他挂起甜甜一笑,有些假。
蔺不周弯了眉眼,伸手将面纱扯下。
众人又是一阵紧张。
好在,方栀夏依旧没什么变化,依旧挂着她的假笑,听他先向宁王汇报战况。
而后又悄声与阜宁道:“俊呐,这么伟大的容颜,以后是要便宜了谁啊?阜宁,我哥有定亲吗?未来太子妃,有吗?”
阜宁:“……”有啊,你啊,且已身为太子妃。
“没有,宁朝新立不久,殿下繁忙,还顾及不了这个。”
“那交给我了呀,我可得好好给我哥把关,嘶——这得啥人才能配上他啊。”
阜宁:“……”
那边汇报完,蔺不周突然对她出声:“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哥哥出征辛苦。”
蔺不周看她卖乖的笑容又好笑又心酸,走近她几步,弯腰平视着人道:“听说……不记得我了?”
方栀夏又尬笑两声,“栀栀会慢慢想起的。”
那个血淋淋的人此刻好好地站在了眼前,蔺不周心中好不感激。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已泛红的眼,忽然伸手,将她抱住。
盔甲硌得方栀夏很不舒服,脸上也蹭上了灰,但她坚持没动,她愧疚。
他哥抱着她的手有些发抖,整个人也绷的很紧。
像是一种后怕,又心疼。
“栀栀也辛苦了,不着急,慢慢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方栀夏回手拍拍他,“对不起啊,忘记你,对不起。”
她心中酸得发胀,甚至有些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很委屈。
与撒娇流泪不同,此刻她反而忍了回去。
“是我对不起你,你伤这么重,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越说手勒的越紧,虽已经迁就她弯了腰,但还是将人提溜的姿势怪异的很。
方栀夏拍拍他的盔甲,“哥,勒到我了。”
蔺不周深缓一口气,手也跟着松开,站直起来,“走的动吗?哥抱你?”
方栀夏刚才走的急,确实脚筋处有些酸痛。
可眼下这么多人,抱她也不合适吧?
但爹娘看着他们笑,也没说不合适,而且她很愧疚,便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伸手示好,“抱。”
蔺不周将她揽腰抱起,这视线简直登高。
“为什么就我这么矮啊?”
他闷声发笑,“太瘦了,太轻了。多吃点,多吃点就能长高了。”
“十九了,长不高了。”方栀夏语气遗憾。
“哦——真的十九了……”蔺不周有些恍惚,他爹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