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婉清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从屋内走出。
一袭素色的长裙,随风轻轻摆动,端庄中透着温婉。
她的目光 刚一触及,那两个突兀地架在马背上的大包裹。
她眉头便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眼神里满是嗔怪与疑惑。
随即,她开口说道:“夫君,你说你都多大年纪了。
还非要学人家年轻人带着我骑马进宫。
咱们就不能坐马车吗?
这两个大包东西,放在马上多碍眼呢。”
那语气虽是埋怨,可尾音里又带着几分亲昵。
杜文焕仿若未闻她的抱怨,利落地翻身上马,身姿挺拔得如同苍松一般。
他居高临下地向朱婉清伸出手,那宽厚的手掌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与温暖,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柔情。
他笑着说道:“夫人,咱们年纪虽大,但心要年轻不是吗?
今日我也带你领略一下京城的风景。”
朱婉清站在原地,嘴上依旧嘟囔着嫌弃的话语,可看着杜文焕那期待的模样,终究还是动摇了。
她微微抬起手,带着一丝犹豫,缓缓地伸了上去。
这一伸,仿佛跨越了几十年的平淡岁月,将他们重新拉回了曾经的年少时光。
他们夫妻二人在这杜家寨窝了几十年,每日面对的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
朱婉清早已习惯了安稳缓慢的生活节奏,甚至都忘记了纵马驰骋是何等感受。
没成想今日,在杜文焕的执意坚持下,倒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过去的时光之门,让她重拾那份久违的激情。
杜文焕感受到朱婉清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手上。
他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轻声叮嘱道:“夫人,抱紧些,免得摔下去。”
朱婉清脸颊微微泛红,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可还是依言伸手环住了杜文焕的腰肢。
那一瞬间,两人的身体紧紧相依,仿佛融为一体,几十年的默契与情感在这简单的动作中流淌交融。
杜文焕轻喝一声,双腿轻轻夹紧马腹,手中缰绳轻轻一抖。
马儿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吹起他们的发丝与衣角。
朱婉清紧紧闭着眼睛,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可渐渐地,她感受到了速度带来的刺激与自由,偷偷睁开眼睛,望向远方。
京城的繁华景致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在眼前展开,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原来,生活还可以这般多姿多彩,身旁的杜文焕,依旧是那个能带给她惊喜与快乐的人。
太和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化的铅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间。
阳光艰难地穿透殿顶巍峨的藻井,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
在金砖地面上切割出一道道狭长的光影,似是要将这压抑的氛围映衬得更加深沉。
乾隆高坐于龙椅之上,身姿看似挺拔如松。
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与游离的目光,却泄露了他今日的心不在焉。
他的心思全然被即将开场的家宴牵扯着,恨不得即刻长出双翼,直飞长寿宫。
然而,殿下的大臣们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整齐划一地陷入了一种“上奏狂热”。
只见礼部尚书刘大人率先迈着小步,急急忙忙地走到大殿中央,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奏折。
恭敬地跪地,他声音洪亮地启奏道:“皇上,今岁各地贡生云集京城。
参加科举,人才济济,然贡院考场设施历经多年风雨,多有破损。
臣恳请拨款修缮,以利科考之公正顺利,显我大清重学之风范。”
说罢,磕头行礼,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乾隆微微坐直身子,目光扫向刘大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沉稳而果决,快速回应道:“刘爱卿所奏,关乎国之选才大事,准奏。
着户部即刻拨银三万两,务必督造修缮,不可延误,需保贡院焕然一新,为学子营造良境。”
话音刚落,户部侍郎王大人面露焦急,抢步上前,同样跪地叩首,“皇上,臣有本要奏。
近日黄河水患又现端倪,下游数县百姓受灾严重,流离失所,急需赈济。
臣已核算,初步需银二十万两,然户部现银吃紧,还望皇上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