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衡完全不知道自家大哥来找他了，他陪着傲苍在春晖潭养伤，倒还真清静。就是傲苍每天都会想方设法地抓潭底的那只巨型河蚌，殷玉衡拿他毫无办法，傲苍又仗着自己受了伤不能沾水，各种指使自家“仆人”。

直到殷玉衡发现他的伤势其实早就好了，说起担心袁氏家族的情况，想要回去看看。傲苍虽然不乐意就这样简单地放过那只椒图，但也知道他这样完全是迁怒，只好不情不愿地同意了。再怎么说，袁氏家族也提供过他们一段时间安稳的生活，不管怎么样也不好袖手旁观。

傲苍先是感受了一下春晖潭周围的情况，才淡淡道：“嘿，那些九级灵兽全离开了。”

“全离开了？是离开九环溪了？”殷玉衡收回核灵舟，他们决定还是不走水路了，因为九环溪倒流，核灵舟的动力不足以让他们逆流而行。

“啧，禁忌法阵已毁，此处灵力都被那人吸干，留在这里又不得寸进，傻子才不走呢！”傲苍用鼻子冷哼一声，忽然又觉得心理平衡了。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就凭春晖潭底下的那只臭河蚌的速度，估计没个几百年上千年的都离不开九环溪。这样一想，倒是要比杀了那货还要解气。

殷玉衡已经习惯了傲苍一会儿怒气横生一会儿喜笑颜开的怪异性格，虽然变成人类了之后这样的情绪外露越发明显。殷玉衡淡定地把核灵舟化为的橄榄核挂在腰间，对傲苍说道：“知道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吗？”

因为春晖潭骤然变大，实际上已经侵占了一环溪的位置。殷玉衡估摸着他们现在应该在二环溪，但他却很难找准方向，所以只好求助于傲苍。

傲苍毫不犹豫地找准一个方向走去，不过他走了没两步路之后，就走了回来，懒洋洋地像没了骨头一样，趴在殷玉衡的肩头。

殷玉衡朝天翻了个白眼，傲苍的身高比他高出一头，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也不怕自己的腰闪了。不过吐槽归吐槽，殷玉衡还是尽职尽责地提醒道：“少爷，你的伤应该全好了。”

傲苍瓮声瓮气地支吾道：“哼，小爷我以前都不用自己走路的……”

殷玉衡额头一阵黑线下滑，那是这小祖宗还是装成银鳞蛇的时候啊！殷玉衡忍住想要一拳把这货揍飞的冲动，咬牙道：“那请少爷您恢复原形。”

“唉，其实小爷我的伤还没好，这丹田总是提不起来气，估计一时半会儿化不回原形……”

“……”

“切，好啦！小气的人类！不过是开个玩笑嘛！”傲苍见气氛有些僵，连忙讪讪一笑地直起身子，懒洋洋地往前迈步。

殷玉衡扶额，实在是拿这小祖宗没办法了。以前好歹是银鳞蛇的状态，就算是折腾也有限。现在这么大一个人，居然还要帮他穿衣洗脸洗衣做饭……真是太难伺候了！难道御兽师一个个都是伺候灵兽的保姆吗？

真相实在是太悲剧了……

殷玉衡纠结地跟着傲苍往前走，没一会儿就发现了周围情况的不同。他曾经在九环溪呆了五年，早就习惯了九环溪的氛围，但此时却完全不一样。山林依旧还是那样树木森森，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按理说应该和以前一样，让人心旷神怡，但现在一打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压抑到极点的阴霾之感。若不是殷玉衡修为大涨，恐怕多呆一会儿就要呼吸困难。

“这是怎么了……”殷玉衡忍不住问出了口，分明周遭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为何会给他这样反差这么大的感觉？

傲苍并未回答，而是丢过来一句道：“啧，你自己用神识查探一下试试。”

殷玉衡停下脚步，闭上眼睛，让意识沉入识海，片刻之后就重新睁开双目，愕然道：“这里的灵气居然一点都没有了！”

傲苍点了点头，撇嘴道：“哼，那人做得可真绝。现今的天地灵气虽然稀薄，但也没有地域会堕落到天地灵力枯竭的地步。九环溪这里的鸟兽已经离开，草木会渐渐枯萎，而且灵气的枯竭会滋生邪物，恐怕用不了多久，九环溪就会变成人人色变的死亡之域。”

殷玉衡面色凝重，双拳紧握，强者就能决定其他人的命运吗？凭什么？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傲苍并没在意殷玉衡的神色，他朝一个方向专注地看了一会儿，丢下一句道：“在这里不许动，我去去就回。”

殷玉衡还没反应过来，刚想问他究竟怎么了，就发现傲苍整个人影一闪，便已经消失在了重重树影之后。

去去就回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还是不甘心放过那只可怜的河蚌？

殷玉衡毫无办法，只好盘膝坐在原地，真的没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