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学生会的院落里乱糟糟的,人声鼎沸。
每个学生都穿着汉服盛装出席,男生也煞有介事地戴了假发束了冠,女生也曲裾深衣婀娜多姿,显然把这样的活动当成了cosplay。突然间来到这样的环境里,说不定还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只是这些“古人”手里还拿着苹果手机和相机,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自拍发微博什么的,一下子就让人出了戏。
孟宇衡摸了摸头上的假发,不习惯地动了动脖子。头挺重的,原来女人留长头发是这种感觉,真是有碍于他思考,他觉得他现在大脑运转的速度都要比平时慢上百分之三十。
若不是刚才进门的时候被学姐拉去一顿折腾,他也不可能顶着这头假发,不过看着周围所有男同学都和他一样受着折磨,也就无奈接受了。一想到一会儿加冠的张槐序肯定也会受各种折磨,心里也就平衡了。因为戴眼镜不符合汉服造型,孟宇衡又被学姐磨着换了隐形眼镜。没怎么戴过隐形眼镜的他有些不舒服,双眼总是不适应地眨来眨去。
孟宇衡的人气在同学之间那是仅次于张槐序的,他此时穿着一身玉树临风的素青汉服,头戴同色幞头,又因为没有戴眼镜,露出了他那张儒雅俊秀的面容,一时间引得众人纷纷注目。但又因为孟宇衡虽然不似张槐序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平日里一身学霸气质,全身都散发着“不与你们这些凡人打交道”的气势,所以和他说过话的人少之又少。这时他身边虽然没有常伴他左右的叶浅浅,也没人敢上前贸然打招呼。
孟宇衡本就对人际交往非常迟钝,也没发现自己被孤立了。当然,就算他发现也不会觉得如何,反而会很享受这种孤独。
闹哄哄的场面没过多久。就变得安静了一些,因为二年级的学姐学长们也都鱼贯走了出来,开始指派新生帮忙布置会场。他们所在的这个院落,就有一个很宽阔的大厅,还有台阶,最适合做举行成人礼的场所。
下面观礼的位置摆上了整整齐齐的坐垫,还有三张席子。一张置于大厅的东侧,用来放置要穿的三套汉服,另外两张并列置于大厅的中央偏西,放上坐垫,是用来跪坐的。放置汉服席子的北侧还放上了一个洗手用的盥洗盆,旁边还备有毛巾和香皂,是每次加冠和及笄后正宾洗手用的。旁边还有小案几一个,上面放着酒杯、饭食、竹筷、香炉等等礼器用具。
因为今次是冠礼和及笄礼两场一起,所以除了观礼者的坐垫,需要准备的东西都是双份,按照男左女右的惯例一一摆放好。
叶浅浅是孤儿,没有双亲到场;张槐序只有母亲,也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到场。这种情况在明德大学也很正常,这样的话,仪式的主人就是由明德大学的校长冯啸威来担任。可巧冯校长好像也有事外出,今天来当主人的是严教授。这种仪式里的主人,也就属于摆设,接受加冠者和及笄者的躬礼而已。
正宾是有德才的长辈,是负责加冠和及笄的重要人选,但在他们这个仪式上也就没有太多讲究,一般都是由学生会的学长和学姐来,今次就由学生会的会长林萧和副会长池蓉担任。有司是为笄者托盘的人,叶浅浅这边选的是同寝室的纪菲,张槐序选的也是同寝室的孟宇衡,显然也是就近原则。而协助梳发更衣的赞者,叶浅浅这边选的是她姐姐叶深深,张槐序选的是冯广天。叶深深去年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次及笄礼,而冯广天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围观过多少场了,自是不在话下。
张槐序换上行礼之前的绛色采衣汉服,脚下踩着采履,头上也因为要加冠,而戴了假发。看着镜子里着古装的自己,有些认不出来的陌生。恍惚间,好像竟然看到了镜子里有另外一个自己,也是穿着古装,而身边站着的人是……
“你不是吧?被自己帅呆了?”冯广天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但还是强撑着过来帮忙。只是他挑染了头发还搞了身古装造型,看起来真是不伦不类。
张槐序扫了一眼冯广天掩饰不住的黑眼圈,觉得这货全程撑下来够呛,为了防止他中途晕倒丢人,张槐序未雨绸缪地指着脱在一旁的衣服道:“我裤兜里有一瓶丹药,你吃一颗,可解疲乏。”
冯广天整张脸都是“你玩我”的表情,但还是给面子地走过去扒拉了一下,果然从那裤子里面掉出一个巴掌大的莹白瓷瓶。他入手一摸,便“咦”了一声:“这瓷器不错,居然没有火气,是老东西,就这样随随便便地随身携带?兄弟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也许是因为这个瓷瓶让冯广天刮目相看,所以他把瓷瓶的木塞拔了出来,倒出一颗闻起来香气宜人像巧克力球一样的丹药,鬼使神差地竟往嘴里一扔,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