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依旧看着张修明,勾唇笑道:“我的身体再不好,也没有张小天师的身体差。”
张修明气急攻心,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手中的斩妖剑剑尖也受了影响,低了下去。叶浅浅讽刺地一笑,抬起了右手,用指甲挑了一点手腕上流下来的鲜血,直直地朝张修明弹去。
蚩尤血脉的血对天师一脉,虽然也是他们渴求的圣品,但如果用得对,也是像毒药一样的存在。这也是炎帝黄帝时代,要把蚩尤一族斩尽杀绝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叶浅浅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自然知道怎么使用自己的血。可笑,这帮人居然还妄想用她的血来淬炼法宝。
阴沉的天空之中,那朔月之血就如同一颗颗幽深的红宝石,直接在灵力的作用下变成了细如发丝的血网,当头向张修明手中的斩妖剑罩去。
张修明看得分明,想要暂避锋芒,却忽然间感到眉心一凉,手脚已经无力,甚至连斩妖剑都拿不住,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泛着红芒的剑即将跌落在地。
叶浅浅控制的血网牢牢地扣住了那柄斩妖剑,剑身上的赤色利芒被血网一罩,就像是被水浇到的火焰一般,立刻就变成了浅淡的薄薄一层,在斩妖剑到了叶浅浅的右手中时,赤色的利芒就完全消失,像是一条被掐住了七寸的蛇,一动都不敢动,安静地在叶浅浅白皙的五指间,变成了一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铁剑。
张修明面如死灰,他之前曾经追得叶浅浅四处逃窜,又轻松地把她绑架回张家,根本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谁能想到只十几个时辰之后,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甚至连他自小都从不离身的斩妖剑都被她弹指之间就夺了过去。
叶浅浅腕间未止的血迹顺着她垂下的手指,流到了斩妖剑上。她抬起斩妖剑看了看,略微可惜地把剑身凑到嘴边,舔了一下上面的血迹。
这个动作她做得极为潇洒,她的双眼从未离开过张修明,本是温和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再加上沾染了鲜血的红唇,为她整个人染上了一层妖艳诡异的风情。
“浅浅……”张槐序上前一步,这样的叶浅浅让他心跳加速,也有些心悸。
“你知道这张小天师为什么身体不好吗?”叶浅浅没有转头看张槐序,却任由他拉住她拿着斩妖剑的手腕。
张槐序并不是要抢走她手中的斩妖剑,而是目不斜视,先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裹住叶浅浅手腕的伤口,用符纸吸走张修明留存在伤口处的罡气,之后干脆将那张空白的符纸当成胶布直接贴在伤口上。他听见了叶浅浅的问题,虽然他已经算是叛出家族,但对张修明依旧视如亲弟,闻言也开口问道:“修明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吗?说是肺不好,小时候也看过许多医生。”
“这是他们告诉你的借口吗?”叶浅浅怜悯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有点嫌弃地看着伤口处贴的符纸。她本能地排斥着天师一脉的所有东西,总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上面沾着令她厌恶的东西。只是符纸贴上来之后,伤口一阵清凉,痛痒的感觉也随之被驱散了许多,她也就暂时忍耐了。
“修明的身体不好另有原因?”张槐序想到这些年来看着自家堂弟身体极差而又束手无策的痛苦,立刻抬起了头朝张修明看去。
张修明的眉间被叶浅浅弹了一滴血,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还保持着没有拿住斩妖剑的姿势。眉间的那一点红就像是天生的红痣,给他如玉般的容颜又加上了一层荧光,但他的脸色却惨白如纸。
“你这个好堂弟自己也知道的,他根本就不适合掌控这柄斩妖剑,还强行以身体为剑鞘,这才是他身体一直不能好转的直接原因。”叶浅浅嘲讽地笑着,“这样磋磨自己的身体,也不愿意放弃这柄斩妖剑。对自己狠的人,果然对别人也狠。”
张修明那张精致的面庞上一片惨白,却倔强地保持着面无表情。他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艰难地抬起了手,把眉间那一点血渍抹干净。但迎上张槐序质疑的目光,又什么都没说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张槐序一见便知叶浅浅说的是实情,当下却又不知心中是何种滋味了。
他不知道张修明是几岁开始就做了斩妖剑的剑鞘,但自从他有记忆开始,张修明就是一副羸弱的身子。这并不是病魔,而是只要一个选择就可以摆脱的。他无法想象对面那个单薄得仿佛夜风大一点都能吹倒的少年脆弱的双肩上,究竟背负着什么。
“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张修明凝聚罡气,把指尖的那一点血渍运化干净,少了斩妖剑的负累,他感觉连呼吸中都少了那种痛苦,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却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异常不安。自从有记忆以来,就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