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月说罢后退一步,脚下亮起了天蓝色的光晕,竟是早已布好的传送法阵。在他消失之后,布阵的符箓无火自燃,阵法也随之销毁。
叶浅浅追上去扑了个空,懊恼至极,她竟然忘了天师族还有这个手段。现在张居月已经知道孙策死定了,一定会发泄在叶深深他们身上。如果他真的杀了叶深深,那未来会不会改变呢?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孙策的营地,看看还能不能挽救这一切。
她解开小兵身上的绳子,看着那张吓得惨无人色的脸,觉得有些面熟。不过自从进入玄光门后,这样似是而非的记忆越来越多,她没有刻意深究。反正对她来说,认不认识并不重要,这是蚩尤圣女的人生,不是她的。
“你是孙策营中的士兵?”叶浅浅正愁自己找不到路,就捡到个现成的向导。
得了自由的小兵马上跪下磕头,颤颤巍巍地道:“小人绝不会透露今晚的一字一句,仙人饶命!”
叶浅浅连忙拉他起来,问起孙营的方向,小兵没有半点迟疑,直接给叶浅浅指了路。叶浅浅当即升空,又唬得那小兵磕头不已,直呼仙女下凡。
仙女叶浅浅很满意小兵的知恩图报,一边赶路一边感叹果然人还是得多做好事。
许久之后,天边的仙女消失无踪,那小兵才敢抬头,望着空中那黯淡的夜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着一口唾沫啐了出来。
他心底里有千万句脏话想要骂出口,但怕仙女神通,万一顺风耳听了去,指不定折返回来害他性命。只能愤怒地用手抓土,泄恨地捶了几下地。
生逢乱世,他为讨生计投了军,本来正好好地站着岗,就被抓了出来,差点丢了性命不说,现在连军营都回不去了。那会飞的婆娘定是要去找张天师报仇,到时候被人知道是自己给她指了方向,他必毙于军杖之下!
“冯爷我可不会回去送死!”孙营是不能回了,可恨他刚发的军饷还在营里。想到这里冯裕气得又在心底里痛骂了张居月和叶浅浅一番,随后他脱下身上兵服,摔在地上,大步往孙营相反的方向走去。
东家不做做西家,他总得吃饭,既然孙营待不了,他就去投曹营!
不过,他在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去草丛中翻了翻,找到了被张居月扔掉的那个玉瓶。可能由于叶片和泥土的缓冲,玉瓶并未碎掉,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啧,一看就是好玉。
冯裕连忙捡了起来,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里面隐约有药丸晃动的声音,就算不知道里面是解药还是毒药,这玉瓶的材质也是难得一见。
还好不算是白受罪。
冯裕把玉瓶仔细地收入怀中,哼着小曲,遁入了密林之中。
叶浅浅得到了准确方向,飞行了一段时间,很快就看到远远的有一片灯火连绵之处,正是驻扎的军营。
孙策为图大业,多次进攻广陵却都以失败告终,于是他驻军于丹徒,等待粮草齐备后继续作战。也就是在这里,在与大军近在咫尺之地,遇刺重伤。
军营中静谧一片,除了营帐外照明用的火把,只有最中心的几个营帐亮着火光,许多人在夜色中疾走穿行,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掩的沉痛之色。
叶浅浅藏于半空的夜色之中,仔细观察着下方的营帐。除了正中主帐外,其他的营帐都长得差不多,只凭眼睛看,实在难以判断人质被关在哪里。
叶浅浅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悄悄落进营地,想趁着夜色暗中排查,可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袭亮瞎眼的白衣,当下藏得更严实了点,没敢轻举妄动。
早知道就把那个小兵的衣服扒下来了,叶浅浅蹲在一个营帐后懊恼不已,不过转念一想,她可是蚩尤圣女啊!
她的暗月吊坠里有那么多法宝,说不定哪件就可以隐身。
叶大圣女马上在暗月吊坠内一通搜寻,百宝格里的东西被精心收藏,可最终找出来的却都是一些不知用途的东西。一对看起来丝毫不像法宝的木偶娃娃,一盒怎么看都是河边捡来的普通石头,一个缺了口的茶杯……这都是什么?她看着手里一面古朴的小镜子,这能干吗?
叶大圣女泄了气,看来自己以前有收藏旧物的习惯,大概就跟她现在喜欢积攒各种包装袋是同一种心态。
就着手里的铜镜照了照,镜中出现一名清雅美人,黑发素面难掩丽容,一只白玉发簪安静地挽在发间,散发出莹莹玉色。
叶浅浅豁然开朗。
别人是骑驴找马,她是骑马找马。
还有什么比凤凰白玉簪更能解决她眼下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