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在马蹄之下定会花容失色,进而显得自己更加英武不凡。
他已经想好了全套动作,正打算在美人面前露脸的时候,只觉得四周温度陡然降低,一眨眼的工夫,不远处的美人已换成了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
年轻道士生得一双笑眼,可此时那双眼中并无半点笑意,反而寒意森森,他让即时打了个冷战。
这一分神,再想拉紧马缰已来不及了,他惊恐得不敢再看,脑中全是接下来血肉模糊的惨烈画面。
“你还要发多久的呆?”
冰冷的声音钻进耳中,家丁缓过神来,发现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没有纵马伤人,也没有踩踏事件,马匹闲适地停在城门前,还时不时地用它的头去蹭那年轻道士的肩头示好,至于他自己,则好好地坐在马背上,似乎连他刚刚策马狂奔都是错觉一般。
“现在可以请武娘子说话了吗?”年轻道士身后探出半张脸来,正是那漂亮的美娘子。
年轻道士侧头看着身后的人,有些无奈地叮嘱道:“下次不许这样。”
虽然明知道叶浅浅同样有能力让这些马匹停下,但他就是会担心。
那边武珝已经下了马,神色极其复杂地走到近前。
虽然在圣女的记忆中有武珝全部的成长经历,但此时的叶浅浅仍是会被武珝的美貌倾倒。
武珝之美,五分在于皮相,另外五分却是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聪慧气质,玲珑剔透,蕙质兰心……所有美好的词句用在眼前的少女身上,都不为过。
这样的女孩,叶浅浅一见之下都喜欢得要命,更别提知聪那个小屁孩儿了。
“你已经决定进宫了?”叶浅浅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仍记得之前站在圣女面前,毫不退缩的女孩。
武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半垂眼帘,声音低哑地说道:“知聪死了。”
叶浅浅愣了一会,好像没听明白。
她原本以为知聪被捆在后头的马车上,要不然就还在山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武家的家丁忙在一旁解释道:“你们是那小子的家里人?他拐带我家娘子,逃跑途中失足落崖,这是我们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我们自会去县衙报官,你们也去那听消息吧。”
“他死了?你确定?”叶浅浅反问一句,又扭头看了看张槐序,张槐序也在看她,两个人眼睛里都有点困惑。知聪不可能死了,除非现代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不是知聪。
张槐序则用目光回答她,不,那就是叶知聪。
看着两人平静的反应,武珝和武家家丁也困惑了,以为他们不相信这套说辞。
武珝眉头微蹙,略带薄怒道:“生死攸关,岂会说笑?知聪确实失足落崖,我亦找到了他,但已回天乏术。”
“你找到了他?”叶浅浅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后面的马车上。
武珝一下子困窘起来,她别过眼去,避开叶浅浅的目光,小声道:“他……还在山里。”
车里放着的是杨妃送来的礼物,本应该直接送去武家,但送货的家丁们正好与寻她的仆从在县城外遇到了,便两拨人合成一伙,带着东西一起进山了。
叶浅浅顿时面色一沉。
那家丁急道:“他已没了气息,自然要等官府处置,否则我们擅动他的尸身,将来追究起来有理也难说清!”
“我看就是你们逼死了知聪。”张槐序一声冷喝,目光扫过所有人,他们有的被这喝声惊得呆若木鸡,有的则一脸茫然。
武珝最先回过神来,她拂去眼角一点水光,缓缓地吐了口气道:“他是失足落崖的。”
张槐序隐晦地向叶浅浅摇了摇头。刚刚的厉喝他用上了道家法门,可令人心神震动,真情流露,但观众人反应,他们说的应该是实话。
“他落崖前,给你弹了琴吗?”叶浅浅并不关心落崖的事。
武珝极度不解,一股怒意自她心头升起,眼前的人就是知聪口中素来疼他的表姊,可知道知聪的死讯后,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他是弹了琴,但并非为我而弹!他想用琴声改变他们的心意放我们离开!”武珝指着身边的家丁们,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叶浅浅,她的语气变得生硬,厉声道,“是你们向他灌输那张琴有通天之能!他才如此心生妄想,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张琴上,甚至还想去改变圣人的想法!可他连这些人的想法都无法改变!他心若死灰,不察之下才会失足落崖,是你们害了他!”
看着眼前双目通红、如小兽般的姑娘,叶浅浅泛在唇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