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不够赔的。”
承乾宫门口,管事太监厉声喝斥着下首的宫女太监们。
下首的宫女太监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一副乖顺听训的模样。
“刘公公,父皇可在宫里?”一道明朗的男声打断这片喧嚣。
齐越扬沐浴在阳光下,恰似一座精雕细琢的雕塑,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瑕疵。他身着一袭华美的四爪蟒袍,头顶玉冠,步伐优雅,器宇轩昂,宛如仙人临世。
他缓步走至承乾宫门前,驻足而立,同宫门口训斥宫人的刘公公说话,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太子殿下您来了,皇上现如今正在殿里批阅奏折呢,奴婢进去为您禀报一声,太子请随奴才来,您在此处稍等一会,奴才马上就出来。”刘公公恭顺弯下腰,朝齐越扬道,引着齐越扬进了承乾宫。
“陛下,太子殿下来了。”刘公公轻车熟路地进殿禀告。
“传。”
当今圣上埋首案牍,笔耕不辍,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奏章,连头也不抬一下,便声如洪钟般吩咐道。
“嗻。”刘公公领命,赶忙退了出去,迎面碰上齐越扬。
“太子殿下,皇上请您进去。”刘公公继而开口道。
齐越扬点了点头,整理了身上的蟒袍,一旁的刘公公很有眼力见地为齐越扬把殿门打开,齐越扬这才抬脚踏进大殿之中。
刘公公跟在后头进殿,嘱咐一旁的小太监关上殿门,站在角落里低垂脑袋,听候主子吩咐。
“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齐越扬遵旨进殿,只见他衣袂飘飘,如白鹤亮翅般优雅地跪下,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宫殿。
皇帝从齐越扬进殿那一刻就放下毛笔,抬眸打量着自己亲手培养长大的儿子,听完此言,朗声大笑起来,走到齐越扬身侧将他扶起来,“好,当赏。”
齐越扬顺势起身,脸上挂着笑意,“父皇今日寿辰,北方大捷班师回朝,荣庆姑姑和姑父南洋回来,可见父皇寿辰可是个天大的好日子呢。”
皇帝爽朗一笑,“你今日嘴贫得很,莫不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朕?”
“儿臣请求父皇龙体康健,与天同寿呢。”齐越扬笑着应和。
“别说这些没用的,”皇帝深知自家儿子的品性,装作样子踹了齐越扬一脚,“无事献殷勤。”
齐越扬嘴角轻扬,发出一声“嘿嘿”的轻笑,言语中略带一丝央求:“只求父皇别再追问儿臣心仪哪家姑娘了。”
“朕看你常常与崔太傅家的女儿一起,以为你本应该是心仪崔氏的。”皇帝坐回龙椅上。
刘公公很有眼力见的给齐越扬搬来椅子,齐越扬顺势坐下。
“儿臣以为,令仪与儿臣自幼相伴,她出身名门,家世显赫,可谓书香门第之后。其品性之高洁,如幽兰之馨;其贤良淑德,似静水之深。实乃京城众闺秀之楷模,令人敬仰。”齐越扬由衷赞道。
皇帝轻抚胡须,笑道:“你与嘉宁亦是青梅竹马,怎不见你对嘉宁有如此赞誉?”
嘉宁,这是独属季淑离的封号。季淑离自出生那一刻起,便被册封为郡主,赐封地享俸禄,尊荣无比。
齐越扬微微一怔,脑海中渐渐浮现幼时季淑离的模样来。
“就算你是三皇子殿下又怎样,本郡主还是陛下亲封的嘉宁郡主!仗着身份就想压人一头,本郡主明日就去寻了皇帝舅舅,问问你三皇子殿下到底是何威风?”
六岁的季淑离将九岁的严律护在身后,厉声呵斥当时还只是三皇子的齐越扬,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脸上尽是愠怒,看向齐越扬的眼神里也带着些许厌意,直直将齐越扬吓唬得退后几步。
在这之前,他们曾一起成长,一起嬉戏玩耍。
然而,当严律出言不逊、齐越扬令人责罚严律时,季淑离却坚定地站在严律一边,极力维护他。
自那以后,齐越扬与季淑离彻底绝交,曾经天真无邪的童年时光,如黄鹤一去不复返。
后来,严律身披战甲奔赴北疆战场,季淑离则闭门谢客,深居简出,接手经营起了皇商。
齐越扬与她偶尔相遇,每每心中想要说出套近乎的话语,可到了嘴边却变得如毒舌般尖酸刻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季淑离的挖苦和贬低,甚至还多次直言季淑离比不上崔令仪。
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愈发冷漠,如冰山般难以融化。
当齐越扬回想起两人童年相处的时光时,却永远也无法忘记季淑离那日将严律护在身后的样子。
犹如一块疤痕,隐隐作痛,久久难以愈合,撕掉伤疤却只会伤得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