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开向地狱)
i should just tell you to leave 'cause i
(我应该直接让你离开我的)
know exactly where it leads but i
(因为我知道我们的结局会如何)
watch it go round and round each time...”1
(可我还是这样看着我们分分合合)
一首歌放完,女孩合着余音轻声开口:“我们在往哪儿开?”
“不知道。”男人语调散漫。
瞟了眼窗外的月,他又看内视镜中的她,一语双关:“我只是跟着月亮走。”
秋月眼睫颤了两下。
“上高速吧。”
高速入口近在眼前,梁风方向盘一转,直入匝道。
以疯狂取胜的拉力赛车手,开民用车时居然是稳妥的风格。
也是,车技好坏不只看快,油刹结合,路况预判——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些。
汽车稳稳汇入主路,男人今天的加速没有任何推背和颠簸感。
黑漆漆的高速一路平坦,只有向前。
望着没有尽头的长路,秋月漫长地呼出一口气。
“喜欢开高速?”梁风问她。
秋月不置可否:“高速车少,路况也相对简单些。”
顿了下,她望向远方:“只要一直往前开就好。”
没有转弯,不许倒车,只能一直往前开。
——这就是高速。
也是她不能回头的人生。
所以当生活推进艰难时,秋月也喜欢开夜车上高速兜风。
像进行某种祈愿仪式一样:跑完这一路畅通,自己的日子或许也能坦然些……
梁风那边默了片刻。
“不会累么?”
秋月眸光一动。
她知道男人问的不止是开车。
但她只回答车的部分:“有服务站可以休息啊。”
梁风阖了下眼,缓声:“或者,也可以找个人和你一起开。”
他顿住,快速看她一眼。
“就像现在这样。”
秋月怔住,眼睫轻颤。
心弦也是。
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不知如何回应时,她打出个哈欠。
梁风唇边翘了下,无限包容:“困了就睡。”
“有我在,这条路你不用一个人开。”
“……”
秋月偏过头,看男人线条凌厉的侧脸,又看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她很久,没从副驾这个角度看人了。
总是独自坐在驾驶座,总是一往无前地开。
其实也想偶尔停下来,偶尔偷一下懒。
偶尔能有个人,让她安心地将方向盘让渡给他。
告诉她,困了就睡。
累了,也不必一直一个人。
不必总是清醒。
于是秋月真的睡了过去。
眼皮重重落下前,她只看见男人好看的手点击车机,用音乐为她遮盖噪音。
——唱完一路风花雪月。
那晚的歌秋月一首都不记得了。迷迷糊糊再醒来时,一阵晨钟暮鼓般的前奏入耳,唤醒她的歌曲念白很特别: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我有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弯……”2
慢慢睁开眼,视野中果然映入男人结实的手臂。
以及一双一夜未眠,仍在守护她的眼。
“醒了?”
秋月“唔”出声,带着睡意的嗓音慵懒:“几点了啊?”
扭头看窗外,她瞌睡立刻惊走大半——
东方既白。
男人被她的反应逗笑:“嗯,天快亮了。”
秋月挣扎着坐起来,身上的外套无声滑落。
——不是她自己的。
或许正是被男人宽大厚实的外套裹挟,她才会睡得这样沉。
推门下车,秋月发现他们开进了不知道哪里的服务站。
抬头打量微亮的天空,她喃喃:“没有木星伴月了……”
“月亮还在。”梁风从驾驶座上下来,示意她往西边看。
顺着他抬手的方向,秋月看到一轮近乎透明的弯月。
她无声叹出口气:“天亮了,月亮就不亮了。”
梁风偏过头,隔着车看她两秒。
“不管亮不亮,月亮都好看。”
秋月回视着男人,很慢地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