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亮光,她激动地看着楚若涵:“夫人……你……你懂这个?”
“略知一二。^x^i!n·2+b_o!o,k\.*c*o/m_”楚若涵笑了笑。
随即眼神转向那个伙计,笑容却冷了下来,“如此精湛的工艺,在你们锦绣阁,就只值五两银子?”
那伙计被她问得一噎,脸上有些挂不住,强撑着说道:“我们掌柜的定价,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多管闲事?”
“我是买家。”楚若涵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这匹锦缎,我要了。婆婆,二十两,您卖吗?”
孙婆婆的嘴唇哆嗦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十两,足够她和生病的小孙子大半年的嚼用了。
那个八字胡的王掌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听见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位夫人,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孙婆婆这布,是先卖给我们的。”
“是吗?”楚若涵挑眉,“可我方才听到的,是婆婆不愿卖,而你们,在强买强卖。?零,点′看*书` ·哽*鑫~最*全`”
王掌柜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他打量着楚若涵和她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顾君泽,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在锦官城,还没有人敢扫我们锦绣阁的面子。”他阴恻恻地说道,“我劝二位,还是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他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楚若涵身后的顾君泽,往前踏了一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那王掌柜一眼。
那目光,是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杀伐之气。
王掌柜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他方才那点嚣张气焰,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眼前这个男人,明明穿着普通,可那眼神,比他见过的锦官城知府大人,还要可怕百倍。
“我夫人,想买这匹布。”顾君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情绪。¨E,Z¢小*说!罔/ ?追~罪?新!蟑*踕,
“买……买!您请!您请!”王掌柜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连连躬身,话都说不利索了。
顾君泽没再看他,从怀里摸出一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子,递到孙婆婆面前。
孙婆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银子,又看看楚若涵温和的笑脸,和顾君泽冷峻却让人安心的面容,眼眶一热,浑浊的泪水滚落下来。
她颤抖着手接过银子,对着两人,就要跪下。
楚若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婆婆,使不得。”
“恩人,大恩人啊!”孙婆婆攥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楚若涵将那匹精美的云纹穿花锦从她手中拿过,交到顾君泽手上。
然后才温声对孙婆婆说:“婆婆,我们刚到锦官城,人生地不熟。不知可否请您,带我们去寻个清净的茶馆,给我们讲讲这城里的故事?”
孙婆婆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夫人想听,老婆子自然是知的,知无不言。”
在孙婆婆的指引下,三人穿过两条小巷,来到了一处临河的茶馆。
茶馆不大,但收拾得干净雅致,几张竹桌竹椅临窗摆放,推开窗,便能看见河上穿梭的乌篷船。
楚若涵选了个清净的角落,不仅点了上好的毛尖,还为孙婆婆叫了一碟当地的特色糕点。
孙婆婆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这样干净体面的地方。
“婆婆,不必拘束。”楚若涵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温声道,“就当是自家晚辈,陪您聊聊天。”
或许是楚若涵的态度太过温和,又或许是那杯热茶暖了心,孙婆婆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捧着茶杯,看着窗外的河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追忆。
“我们孙家,祖上三代都是织工。我手里这门‘云纹穿花’的手艺,是自我太奶奶那辈就传下来的。”
“那时候,锦官城的织造行当还没被一家独大。各家有各家的绝活,相互比着,谁的料子好,谁的织法新,谁就能过上好日子。”
孙婆婆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落寞,“可现在,不行了。”
顾君泽安静地坐在一旁,手指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