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悚然一惊,猛地转过身。-r`u`w_e¨n^x~s!.`c_o,m·
只见屋子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月光从门口斜着照进来,刚好照亮他半张脸,另一半则隐在黑暗中。
“是你?!”陈景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惊怒交加,“你没中药?我的人呢?”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后跟撞到了门槛上。
短暂的惊骇过后,被惯出来的跋扈又占了上风。
“你好大的胆子!”
他色厉内荏地喝道:“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锦官城知府陈泰漠!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知府?”
顾君泽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走得很慢,脚步声很轻,可每一步都像踩在陈景的心脏上。
“我杀过的王侯,比你见过的都多。”
这句话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听在陈景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道天雷。
他彻底慌了。
他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不是愤怒,不是仇恨,而是一种对权势最极致的蔑视,和对生命最彻底的漠然。
仿佛他引以为傲的知府公子身份,在他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跑!
这个念头像疯草一样在他脑子里狂长。-三^叶¢屋` *无?错~内-容·
他转身就往院子里冲,双腿却像灌了铅,软得使不上劲。
一道黑影闪过。
顾君泽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碰陈景,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陈景只觉得小腹传来一阵无法形容的、撕心裂肺的剧痛。
那痛楚瞬间贯穿了他全身,视野里看到的,是那个男人冷漠到近乎残酷的眼神。
“啊——!”
一声惨嚎,划破了寂静的山林。
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蜷缩在了地上,剧烈地抽搐着。
顾君泽废了他作为男人最根本的东西。
对于陈景这种人来说,这比一刀杀了他,要痛苦百倍。
接下来的日子,织女大赛进行得异常顺利。
没有了地痞的骚扰,锦绣阁也偃旗息鼓,城南的广场成了锦官城最热闹的地方。
每天都有新的纹样和技法呈现在众人眼前,引来阵阵惊叹。
楚若涵每日都坐镇在评委席上,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顾君泽则依旧像个影子,不多言,不多语,只在她需要时,给她扇扇子……
一切都按照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而知府衙门内,陈泰漠也在等。
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等着那棵由楚若涵他们种下的果树,结出最丰硕的果实。,k-a′k.a-x`s.w^.!c+o.m,
到那时,他只需伸出手,便能将所有成果据为己有。
这日午后,管家匆匆走进了书房,脸上带着一丝为难。
“大人,公子已经有三日未曾回府了。”
陈泰漠正端着茶杯,闻言连眉毛都未动一下,只是撇了撇茶沫。
“那个孽子,指不定又在哪家的销魂窟里乐不思蜀,不必管他。”
管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见陈泰漠一脸不耐,又只得躬身退下。
可又过了五日,陈景依旧杳无音信。
这下,陈泰漠再也坐不住了。
他那个儿子虽然混账,却从不会一连七八天都不露面。
“废物!”陈泰漠一脚踹在管家身上,眼里的闲适早已被焦躁取代,“这么久才来报!还不快派人去找!把城里他常去的那些地方,都给我翻个底朝天!”
衙役们倾巢而出,将锦官城的酒楼楚馆翻了个遍,却连陈景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陈泰漠心头蔓延。
直到一个被派去查问陈景身边小厮的衙役,带回了一个消息。
“大人……”那衙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话,“小的打听到,公子失踪前,曾与林万金见过一面。”
“林万金?”陈泰漠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是,是林掌柜告诉公子,说城里来了个外地商人,那商人的妻子……美若天仙。公子听后,便,便动了心思。”
衙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埋得越来越低。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陈泰漠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