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时南絮感觉自己这具壳子十分康健,再加上她熟知前世的养生秘诀,因此她常常甩开身边的婢女,一个人在宫中瞎逛,这才寻到处僻静的亭子想要一个人听听雨。¢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
于是,时南絮就隔着这垂下的紫藤萝花影,侧首抬眸正对上了陆延清的眸光。
他还站在亭子外,身上落了雨,倒像是笼在一层氤氲的水雾般,眉目如淡淡化开的水墨画,清冷矜贵,却并不显得锐利。
甚至恰好相反,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似悲似喜却又极尽缱绻柔情,在这蒙蒙细雨中看不真切。
只是在发觉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时南絮觉得这人好生熟悉,这股熟悉感是从心尖生出来的,让她微微蹙眉,按住了心口。
心有些莫名其妙地抽痛。
她还记得调查朝中官员的时候,似是见过此人画像,但一时间也想不起这人名讳。
不知是否因为雨幕和天色的缘故,时南絮似是瞧见他眼尾滚落了些水珠下来,但兴许是面上落了雨,看不清。
时南絮想了会,还是伸手招呼他过来,“你是哪家公子?怎得就这般傻站在雨里,也不知晓过来躲躲?”
于是陆延清这才缓过神,上前走了几步,不过几步的距离却有如隔山海。\6¢妖.墈,书,罔\ ,更,新?醉,全.
关于两人的初见,时南絮可谓是印象深刻。
她起初觉得这人生得俊俏,但行事却是极其怪异的。
缓过神的陆延清不过几步就到了时南絮的面前,俯身握住了她的双手。
“殿下.......”
在这春雨绵柔中,陆延清觉着自己是该和她说些什么的,也有许多想要同她诉说,可......又能说些什么呢?
只要见着她安好,那颗心便是沉甸甸的欢喜,疼得厉害。
双手被他笼进手心里的时南絮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觉着这可真是个登徒子,就想要甩手推开他唤来宫人。
可一垂眸就看到了陆延清有如被清水泡洗过的乌黑眼眸,湿漉漉的浸了层水雾,像是雨夜中被人遗弃了的幼犬。
再加上心中的怪异情绪,时南絮终究是没有挣开自己的手,而是任由他握了许久。/天′禧.晓+说,蛧/ ′更\歆′罪_全+
后来的事,时南絮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陆延清似是笑了笑,是个较春风拂雨还要清浅的笑,却让人看了觉着他大概是在流泪的。
然后,时南絮听见这个如月下清流的人轻声细语地说道:“臣是陆家长子陆延清,小字皓云。”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庄重,庄重到让时南絮有些愣神。
觉得陆延清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名讳,倒像是再同她许诺什么一般,语气却又极其轻,生怕吓到她似的。
不过初见,就将小字告诉旁人,倒也是个神奇的人。
雨中初见后,时南絮发现自己一个人溜出凤梧宫到处逛的时候,常常见到他,他总是会带些十分新奇的宫外来的吃食,然后给她讲许多宫外的趣事。
陆延清讲故事是十分擅长的,那宫外的坊间趣事,在他的口述中,如画卷般舒展开在时南絮的面前。
是以时南絮也乐得和他一起玩。
但陆延清似乎很忙,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大概无非就是朝中的琐事罢。
生辰宴那日,时南絮拉着他偷偷溜下了看烟火的城墙,寻了处僻静的宫殿。
宫里人早就知道安柔公主养好身体后,就喜欢一个人到处闲逛,安庆帝知晓后也不曾阻拦,笑着说任由她去罢。
月上柳梢头,云际是绽开的烟火,炫彩夺目。
讲完了每日宫外故事的陆延清突然轻轻唤了声时南絮,“公主。”
“嗯?”时南絮的心神从烟火上收回,侧首笑语盈盈地看向他。
陆延清从袖中取出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但只是收在手心之中,定定地凝视着她,温声问道:“不知殿下可有心悦之人?”
时南絮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当然。”
手心的玉镯握紧了几分,陆延清又问了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得殿下心悦,必然是身份矜贵罢。”
时南絮笑而不语。
就在陆延清神清落寞,想要将玉镯收回袖中时,脸侧忽然落下了一个轻如蝶翼扫过的吻,细细柔柔的,恍若无物。
时南絮就这么笑吟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