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蕾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在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但我知道,她心里并不如表面这么平静,那毕竟是她曾经最宝贵的记忆,而此时,她却不得不将这份记忆取出来,然后击碎。
“后来那件事,我也曾动摇过,只是每天上班看到那些青春洋溢的脸庞,我就不忍心让她们全部面临失业,我不想失去当时的那种氛围,你知道吗,我不怪她,一点都不怪她,直到今天她找上我,我依然选择相信她,我知道,她心里面其实也不想让夜雨凋零。”
“在我过去之后,她就把我带到了休息室,就是那间客房,给我喝了一杯饮料后,我就不省人事了,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她绝望了,其实这次,也是我给她,或者说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事实证明你说的没错,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了。”
说到这里,韩夜蕾摇头苦笑了一声,这种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相比于她,我也想到了李子彬他们,大学四年的感情,让我可以很自豪的告诉任何人,不管以后我们会怎么变化,至少,现在,我们是铁打的哥们儿。
韩夜蕾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我觉得话头不应该到这里结束,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个我心里一直在猜测却又不敢肯定的疑问。
“你以前是不是被伤过?”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直直的盯着韩夜蕾,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知道她的事情,也许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听诉者,也或许是想替这个肩上的担子已经足够重的女人分担哪怕一丝。
韩夜蕾娇躯的轻颤了一下,没有偏头看我,她明知道我在盯着她等她的回答。
她在逃避。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其实我看得出来,尽管你感激我,但你始终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今天算是一个突破,你居然会扑进我怀里痛哭,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记得上次在车里的事情吗?我知道,你心里有一道疤,我不是揭你的疤痕,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创伤,如果一直闷在心里,不见阳光,并不会自愈,而是会更加严重恶化,等到一个临界点,就会爆发出来。”
我认真的看着她,没有顾及她抖动得越来越厉害的身子,继续说:“我不是在开玩笑,很多人的抑郁症其实就是长期处在压抑的环境下才产生的,一个人如果活得太压抑,是会得病的,也失去了生存的根本意义,那样活着,与死了又有何异?”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得到你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我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希望你能把心里的压抑诉说出来,当然,假如你会因此喜欢上我,我也是不介意委屈一下接受你的。”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韩夜蕾此时的情况绝对不能继续拖延下去,否则迟早有一天她会得抑郁症,毕竟这段时间就我知道的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就足以击溃一个内心不坚定的人,现在自杀的案例越来越多,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压抑和抑郁,我可不想我眼前这个正值貌美如花的美女老板香消玉殒。
韩夜蕾这才偏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明显有些动摇,也有些感伤,像是那天在车里我看到的一样。
那肯定是一段悲伤的过往。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韩夜蕾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尽管心里不太舒服,但我也能够理解,见她真的露出疲惫的神色,我点了点头说:“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不能让一个人对你彻底敞开心扉,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在对方心里的地位还没有达到能够让对方对你敞开心扉的地步。
说白了就是我对韩夜蕾来说,还没有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限于普通朋友和上司与下属之间的关系?
说不受伤那是扯淡,我不是圣人,在我已经开口问了的情况下,韩夜蕾还有所保留不想说,我想只要是有自尊心的人,都不会在想着问第二遍。
这无关年龄,关乎情商。
恰好我自认为我的情商还不算低。
离开韩夜蕾的住处,我没有回公司,只是给中途打电话给我问情况的林安琪和丁璇回了个电话说没事,顺便让林安琪帮我写一张请假条。
心里不是滋味是私事,我倒不至于就此对夜雨目前的处境袖手旁观,我找李子彬也是想问问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