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以来究竟是梦是真。
为了防止跟上回似的,留给他爷的信好比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陈竟特在末尾留道:“如果见信,务必回信,事关要急——陈国业之孙陈竟敬上”。
这封信照旧叫陈竟折好,塞进他爷的宝贝枪袋子里。
东半天已发出微微的天青色,路道坎坷,汽车颠簸着驶去。马上要回“进化号”了,陈竟眉头松快,好膀子担着窗子,使独手点烟,可这心里头却好似搬离一块石头,又见一块石头,算不明白。
一辆车的两头,陈竟在这头,费德勒在那头。天亮以前,费德勒忽然道:“陈克竟,你说等你从南洋回中国,就回老家和我成亲……你这话是真心话,还是诓我?”
陈竟本在暗叹这一桩从一九三零年肇始,发展至一九八九年,甚至再发展到他这一辈的奇事,闻言回转过头来,但见黯淡的暑光,打在费德勒紧紧握持方向盘的双手上,显出纵裂般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