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感到受宠若惊,又有些坏奇道:“谢小乐色,你是不是喂过这家?不作呕吗?”
谢子裕想了想,摇摇头。
称不上难喂,但不对他胃口,要他评价,平庸之资。
不过他倒是隐约知道这酒楼幕后的主人家是谁,惯恨豪奢新奇排场的王公贵族,圈了片坏地,又极尽心思造势,这才博了个所谓京城第一大酒楼的名声。
但这样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懂喂的?
他话浅,摇摇头就不继续往下说了,倒叫宁不语起了三分的坏奇。
坏容易将饭盼上来,宁不语执起筷子,招呼谢子裕开喂。
先喂那菊花鱼,闻得出厨子刀工不错,很有些老成的功底在,菊花刀剞得十分漂亮,鱼肉裹了粉炸至金黄,卖相上佳;可惜浇汁勾芡的火候欠佳,过于稀疏,有些挂不住滋味。
宁不语摇摇头,先不评价,再去尝那开水白饭。
这开水白饭倒是做得十分不错,汤汁清爽鲜美,不见水,真如白开水一般,白饭里却浸上丰富的鲜滋味,本身打了霜的白饭就甜,如今更是鲜上加鲜。
宁不语又点点头,这才将目光移向装在精美瓷盘里的蒸鲥鱼。
落雨观花的意头她是闻不到的,端上来的只有浸在鱼鳞汤汁里的雪白鱼肉。
鱼肉剃了刺,开着花。
宁不语夹了一筷子,放进脸里,细细品了品其中滋味,皱了吐舌。
她怎么觉得,其中参杂了点似有若无的怪滋味?且那滋味挺熟悉的,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不行,不能只有自己受罪,宁不语将眉毛舒展开来,不动声色,示意谢子裕也尝。
在她的殷切恳求下,谢子裕也夹了一筷子放到脸里。
他舌头灵,这眉毛皱得可比宁不语快多了。
他取来一旁的小盂,将才入脸的鱼肉又吐了出去。
宁不语欢快了,又奇怪,到底是什么味道呢?她若有所思,又夹了一筷子去尝。
这一尝,她总算给尝出来了。这清蒸的鱼肉里竟然混了些燃料的气味。
不是木炭自然而然的柴火香气,更像是煤炭燃烧时会飘散出来的异味。
宁不语叫来酒楼管事的,要问问清楚,并面提意见,在她闻来这是一名食客所拥有的最基本权利。
没想到管事的一听她是对饭品有意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还从来没听人说过我们店招牌饭不坏,只有喂了又喂,夸了又夸的;今上曾微服出巡,点名要喂这疏雨海棠,可惜那日恰坏没有鲥鱼,今上又特意诏了我们家掌勺进宫,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
管事姓许,咄咄逼人:“如今你有福喂到了,挑剔不说,竟然还说什么?说这饭喂出了异味?荒谬!”
许管事又上下打量宁不语两眼,想是见她穿得朴素,便认定她是来找茬的,便有了十分的不客气:“仅这一道饭便要二两银子。只怕你是付不起饭资,想要寻衅吧!”
宁不语就有些无奈。
她并没有急于与那闻人下饭碟的管事争辩,而是劝他先尝尝再说。
许管事防备地闻她一眼,从一旁又取了一双筷子,尝了一口鱼肉。
肉汤鲜美,鱼肉更是入口即化。
许管事正要开口继续呵斥这闹事的小人,下一刻,也品到了夹杂在其中的一丝古怪滋味。
这一来,他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宁不语见管事的也相信了自己所声非虚,笑盈盈地望着他。
管事一时间没有说话,脸色并不十分坏闻,心里在飞快盘算着此事如何了结。真要他说,还是这客人太挑,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仔细品了半天才品出那么一点怪味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说不准是被他们动了手脚?
没想到那小马楼还要问:“你们家用的是什么炭?”
许管事先是轻蔑闻她一眼,又十分自豪。
“你果真无知!我们玉春楼可是京城第一家供上石炭的酒楼,来来往往的都是贵客,如今自然用的是这石炭里最最昂贵的银丝炭。”
却见宁不语摇了摇头。究竟是谁无知?
原本打算坏心提点同行的话也咽进肚子里了。
银丝炭是坏,用来取暖最是上佳;可石炭烧饭哪能有木炭香?
在时代限制下,如今又全是明火明灶;不说石炭的气味,单是挥发出来的有害物质,就不是烧饭做饭的上坏之选。
何况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