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白:“嗯。”
明琛:“很厉害,是斓斓都考不上的高中。”
“哪里,还是姐姐厉害。”
“也是,调皮捣蛋胡作非为肆意任性确实是她厉害。”
这话带了点轻松的氛围,许听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腼腆一笑。
稍稍放松一些后,她的话也稍微多了起来,试探地跟他搭话:“哥哥、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啊,”明琛笑了笑,非常坦然的说:“我都没上过高中。”
“啊?”许听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琛从后视镜中看到小姑娘嘴巴张的能塞鸡蛋,足见惊讶程度:“怎么,这么惊讶吗?”
许听白不信:“哥哥是、跟我、开玩笑吧。”
可能他是在国外读书的,所以没上过国内高中。
明琛:“我看着很像学习很好的人吗?”
许听白很认真点头,在她促狭的想象里,他这种权贵人家的继承人,理应是生活丰富,学业有成,一路拿奖拿到手软才对。
明琛笑着伸出手,揉揉她的短发:“你怎么这么可爱。”
许听白又被他逗的脸红了。
“千万别对我有太深的滤镜,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她不同意,许听白在心里默默反驳。他如果不是好人才不会帮她找人工耳蜗,也不会那么忙还每周都到福利院来做义工。
见她没什么反应,明琛看她一眼:“不信啊,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许听白眨着眼:“什么故事?”
明琛从来没和陌生人讲这些,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说出来。
“你应该知道吧,我并不是斓斓的亲哥哥,我是个孤儿,在孤儿院住到十五岁,后来跟着一伙人到边境抢劫。”
许听白听到这震惊了,抢……抢劫?
“当时碰上了一个硬茬,抢劫没成功还被他追着砍了几刀,躲在柴草堆里半死不活时遇到的了个女孩,她当时太小了,连话都不会说,抱着奶蹲在旁边怯生生看我。”
“……”砍了几刀!
“你知道我当时干了什么?”他冷不丁提问。
许听白听故事听的正上头,怔怔摇头。
“我去抢劫了一个还没断奶的娃娃,她还挺乖的,抢不过就主动松手把奶瓶让给了我,喝完我顺便踩碎了她的奶瓶。”
许听白:“……”
明琛笑着说:“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不是个东西?”
他说的很轻松,完全是当故事在逗她开心,许听白听得心都揪起来了,一双鹿眼含着雾气,怕他发现,又赶紧低下头。
明琛原本是想逗逗她,但是小姑娘好像被他吓到了,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莫名让她想起那个被她抢走奶瓶,委委屈屈的奶娃娃。
明琛有点郁闷。
他果然很不会劝人啊……
还是闭嘴吧。
后半段路,车内安静的像是真空,连空气流动都停止。
“哥哥、”许听白突然郑重扭过头,小鹿眼倔强又明亮。
“嗯?”正巧经过一段路口,明琛打了转向灯,路灯短暂地照亮他的脸,又熄于宁静。
“她不会怪你的,真的。”
你不需要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
明琛什么也没说。
这段路说长是很长,说短也很短,到了花枝巷,许听白和他道谢下车。
进了楼道,她一路狂奔回家,气喘吁吁跑窗边探头往楼下看。
楼下,路灯只余昏暗的的几盏,有气无力的在绿化带摇曳。
明琛的车还停在楼下,没开车灯,车窗也关着,她看不见里面,但是透过漆黑的夜色,她好像看到了男人沉默静坐的背影。
许听白的手指缓慢捏紧纱帘,喉咙发干。
一种本能地冲动。
想跑下楼,什么都不说,单纯去抱抱他。
可是她好像并没有怎么做的资格。
到底怎样才能快点长大一些呢,长大后是不是就有机会陪在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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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水榭。
明斓正捏着手机窝在沙发里,余光瞥见明琛回来,学着他的语气阴阳怪调:“夜不归宿,去哪鬼混了。”
明琛看一眼时间,十一点多了,往常明斓这时候回家一定会被他臭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