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也哼笑一声，觉得稀奇：“才想起我？”

徐白洁支支吾吾道：“什么叫才想起你？妈妈心里一直都有你。”

游也没出声。

过了会儿，徐白洁又问：“熙雨最近忙什么？她才刚刚回国。”

游也措不及防地，笑出了声。

徐白洁被他这一声笑搞得有点儿羞赧，她明白自己区别对待地确实过于明显了。

游也说：“熙雨想去静南艺院任教。”

“那样很好啊，大学老师，轻松又自在。”徐白洁说，“她需不需要我给院长打个电话。”

“不用。”游也说，“她就剩一个面试了。”

一周后，黄熙雨结束了静南艺院的面试，程若芸约她见面，说要给她接风洗尘，请她吃饭。

地点在一家火锅店。

十一月初，天气已然泛凉。黄熙雨报了驾照，打车去火锅店时一直在看题。

程若芸先到了，看见她的时候，站起来招手，人笑得跟朵花似的，说：“黄熙雨！我可想死你了！”

两年没见，程若芸烫了一头红色卷发，面貌还和以前一样，又似乎有点儿不一样。靠近了，黄熙雨才惊呼：“你变漂亮了。”

程若芸说：“你也漂亮！”

今天是周五，黄熙雨很诧异程若芸会有空闲时间，她记得刚毕业那会儿程若芸已经上班了。

她问程若芸：“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辞职了。”程若芸咧嘴笑，十分坦然地说，“不仅辞职了，我还分手了。”

黄熙雨诧异地捂了捂嘴，另只手才刚拿起平板——准备点餐。她就这么愣住了。

大学毕业两年，宿舍群里隔三差五就会聊起来，黄熙雨远在异国他乡，和她们有时差，所以发言很少，但也浅浅地了解舍友的近况。

程若芸吐槽领导的话倒是发了不少，但是从未在群里说过自己谈了男朋友。

“很吃惊吗？”程若芸说，“还好吧，我就是因为分手才烫头的，好看吗？从头开始！”

黄熙雨猛地点头：“好看。”

在黄熙雨的认知里，程若芸一直是个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子，但也不知怎么的，今天的见面令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伤感，即使对面的姑娘一直在笑。

黄熙雨点好了菜，把平板还给服务人员，喝了口茶水，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南下了。”程若芸说，“有个朋友邀我去她在的城市，我觉得还挺有挑战性的。”

“你家里人都同意了？”

“同意了。”程若芸说，“我妈说以后我在哪里，他们跟到哪里，所以我是很自由的。”

黄熙雨回：“羡慕你自由的灵魂，你一直就是我喜欢的姑娘。”

程若芸突然滋哇乱叫：“哎呀呀你怎么嘴巴这么甜啊！游也是不是特别爱亲你！”

黄熙雨没说话，笑着抿紧了唇。

程若芸又道：“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好浪漫啊，在挪威被求婚，这得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黄熙雨点头：“我还——真是毫无预料。”

“一点儿都没预料吗？”程若芸问，“游也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

黄熙雨回：“可能那段时间太忙了，忙着回国，忙着旅行生活被各种事情充斥，我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游也身上，而且……而且他之前提过这件事，被我拒绝了，所以我就完全没想到。”

“真好啊。”程若芸无比感慨道，“人比人，真的气死人！我前男友就是很不负责很不负责任！我和他说我们也该想想未来了吧，就算计划推迟一点，至少应该为此付出努力，做准备吧？我不要求你多有能力多有钱，对我好一点，温柔体贴一点，他完全做不到，我真的累了，索性就分手，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

“你自己觉得好就好，不要在乎别人眼光。”黄熙雨轻声问，“我怕你只是说好，心里仍是不痛快。”

服务员端来菜品摆满桌面，红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黄熙雨拿起筷子，小心翼翼下菜进锅里。她忙了一天，其实早就饿了。

程若芸沉沉呼出一口气，说：“我想开了，每个人的活法都不一样，只要自己喜欢。”

黄熙雨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约会结束之前，程若芸略略不好意思地问她：“什么时候结婚？”

大概是这个问题有一点冒犯，所以对方问得很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