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根本开不了口多要。

然而，奶奶电话打来时，他说有钱，很快就会直接转到医馆账户里。

他和杨希薇假扮情侣，杨希薇演得和真的一样。不仅在画室晚上下课的时候牵他的手，还在和他一起回宿舍的路上偷袭了他。

沉和捂住嘴巴，说了声脏话。

杨希薇问他：“这么大反应干嘛啊？”

“我是初吻！”沉和脸红脖子粗，“老子他妈是初吻啊！”

杨希薇笑得焉儿坏：“别喊了别喊了，老娘这个月给你加五百。”

……

杨希薇这人不正常，谎话连篇。她说她妈喜欢他，沉和就信了。没想到她妈会来画室找他，然后把他数落一通。

这件事儿沉和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因为杨希薇她妈和杨希薇一样言语尖酸刻薄，用词直抵内心。

他和杨希薇说：“这男朋友我不装了，你愿意找谁找谁去吧。”临了他还说了句，“伤死我了。”

杨希薇一直哄他一直哄他，像男人哄女人那样哄他，双手攥着他的手，捧着放在她心口的位置，“你不当我男朋友，伤得是我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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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当年，沉和身型削瘦了些，脸庞轮廓更加清晰，眼神里多了几分读书人的文雅，浑身上下一副艺术气质。

他提早到了许久，坐在了靠前的位置。

过了会儿，有人叫他名字。

“沉和？大神？”程若芸诧异地说，“真的是你，你变化好大啊。”

沉和颔首，含蓄道：“你也是。”

“你变得好帅啊！”

“谢谢。”他说。

大学的时候，沉和算是油画系功底最强的学生，深受其他同学膜拜，性格内向又深沉，几年下来，和人交流几乎为无。不过几年没见，再见面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沉和似乎变外向了些，话也多了。

宿舍里几个姑娘很快就聚集了过来。

逯露说：“大神，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沉和：“我单身。”

“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文化馆。”

“真不错啊。”逯露问，“是公职吗？”

沉和还没回答，程若芸就打断道：“逯露，你怎么像是调查户口的？”

“我就问问。”逯露挑挑眉，笑嘻嘻道，“我就问问。”

他们聊了些有的没的，感慨时间飞逝。新娘在化妆间换衣服，两位伴娘出来觅食，空气即将安静下来时，凡淇硕到了。

凡淇硕坐在了沉和对面的位置，笑着冲程若芸和逯露使了眼色，问沉和：“谁啊？”

“大学同学。”沉和说，“黄熙雨舍友。”

凡淇硕唇角扯起弧度，他正经的时候人看起来很帅，但他正经的时候不多。

沉和问他：“卢蕴没来？”

凡淇硕脸色瞬间塌了：“不知道。”

和他们一样，凡淇硕和卢蕴在两年前分手了。卢蕴硕士毕业升了博士，两人分道扬镳数久。

沉和笑笑，吃了颗糖。

期间逯露和程若芸出去一趟，走之前交代沉和给她们留个位置，一会典礼结束她们会坐过来。

沉和说好。

两人刚走，凡淇硕就憋不住了，反问他：“杨希薇没来？”

沉和说：“我也不知道。”

凡淇硕问：“你俩就一直没联系？”

沉和：“没有。”

“分透了。”凡淇硕看着他。

沉和：“应该是。”

“牛。”凡淇硕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们都厉害，要不就是恋爱谈到结婚，要不就是分手再不相见，就我一个想吃回头草吃不了。”

沉和明白他意思了，只是纳闷他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都没变样。不是外貌，而是内心。

蓝色灯光在头顶闪烁，宛若梦境一般绚烂。

沉和扫视了一圈场内，再没看见任何熟悉的身影。他低声说：“分手的时候就该想清楚，不想分就死活别放手。”

凡淇硕语气贱贱的：“我当时是想分的。”

沉和：“那你怨不得任何人。”

明明是一句含带谴责的话，但凡淇硕的表情里没有一丝不耐与气愤，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再看看身后。

十几秒钟后，凡淇硕身旁的座椅被拉开——

“这里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