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芙洛拉也是在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后,才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
已经摸遍身上全部口袋,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或者任何零钱。
手腕上的苍星泪缚还好好戴着,但是身上的衣服却完全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套不知道哪里来的白色飞行员女式夹克,以及一条同样白色的阔腿裤。
她满脸茫然地试着捏了捏衣袖,将它脱下来,看到标签上印刷着PRADA的字样,非常疑惑这种陌生又昂贵的玩意儿究竟是哪里来的。
以及……她现在这是在哪里?
这条路不管是前后左右看起来都那么陌生,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也没看到路标之类的东西。已经西沉的太阳正悬挂在云海末尾,温柔灿烂地照耀着所有人。她看到周围都是来往匆匆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辆。
落日余晖被摩天大楼的玻璃外墙折射成过度刺眼的一团,让她不敢再抬头。脑子里一团浆糊,清晰的眩晕感还在缠着她,但还没有强烈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芙洛拉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非常干燥清爽,显然是被好好清洗过的,发丝上带着有些熟悉的清爽香气。
应该在谁身上闻到过,可是她想不起来。
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以及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形怪物又是什么东西。但是一想到它们,芙洛拉就忍不住有些战栗,同时加快了朝前走的步伐。
此时似乎正是饭后时间,她没有吃东西,逐渐感觉有些饿。但是身无分文的窘境让她没办法考虑吃饭的事,只想快点回到……
回到哪里去呢?
她麻木地跟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刚亮起绿灯的马路,试图理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护照,申请表,来自特殊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忙碌不已的校园生活。
一个一个飞快闪过的人影,一场一场日出日落,一次一次疲惫或凶险的任务。
对于异国生活的完全不适应和努力习惯。
根本搞不懂的时令限定,为什么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能和时令挂上钩,到底有什么好限定的?
为什么日本的甜品都是把人往死里甜的?
噢,对,日本东京。
她现在就站在日本东京的街头上。
想到这里,芙洛拉忽然停下来,正好站在马路对面的商店门口。被玻璃映照出来的脸上神情几经变化,浅翠色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些许朦胧不清的神智。
悟……?”她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头还很痛,感觉像是有太多与之相关的记忆与情感都在不断波澜涌现。
但是还有些细节没有彻底明晰,比如大家的联系方式,学校到底叫什么,又在哪里。以及她已经走到现在,却还是没有认出自己现在究竟在东京市区的哪条街上。
想到这里,芙洛拉有些茫然地环视着四周,还不算彻底恢复的精神正试图努力思考解决办法——要报警吗?请警察帮忙找找自己的同学和学校什么的。
但是她暂时还想不起来学校的全称,也不怎么记得同学的名字,这就很麻烦。
以及,她现在脑子里还是很乱,有些东西记得前后交错。比如时不时冒出来的什么奇怪记忆……十年前,幻觉……咒……物?
吞生半界?!
她一瞬间怔在原地,更多记忆拼凑着逐渐浮现而出。
她想起来她在游乐园那里与五条悟走散的画面,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醒过来就感觉这么意识不清,记忆也一塌糊涂,刚刚那是什么地方?她从哪里逃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现在又是什么时空?她还在吞生半界里吗?
没等她理清楚这些,芙洛拉忽然听到一阵非常嘈杂刺耳的警笛声朝这里迅速逼近。
此起彼伏的尖叫,人群攒动着惊慌失措,分散逃离。
发生什么事了?”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一辆大型卡车正横冲直撞着出现。
庞大的车身像是一头发狂的怪物,带着恐怖的嘶鸣与呛人尾气,沿途呼啸过来撞倒了路边一串绿化花箱与护栏。轮胎压着那些花草与金属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