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孙燕姿《我怀念的》
一场比赛下来,简羡夏明显有些吃不消,她联系了队医进行了冷敷处理。
赵敏心见她缠着冰袋,急忙询问:“怎么了,羡夏姐,你受伤了吗?”
“没有啦,只是有点痛,可能是拉伤了。”简羡夏安慰道。
队医是知晓其中缘由的,也替她打起掩护,“只是赛后简单做一次肌肉恢复,敏心你也快去休息吧,不碍事的。”
听两人都这么说,赵敏心这才稍放下心来,脸上又恢复了赢得半决赛的喜悦。
还没高兴太久,又想到明天的双打决赛,她们对阵东道主,一对近两年风头正盛小将,又稍微有点悬心。
劝走赵敏心,队医反复检查右手肌肉情况,结合赛场上的表现,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忧心忡忡地说道:“决赛的时候,还是不要再过度侧身击球和频繁的快速变向击球,旧伤未愈,容易又添新伤,季指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
“知道了……”简羡夏轻声打断他的话。
在应对多个方向来球时,快速且频繁地改变身体和击球方向,她一直很擅长极端低蹲位击球、大幅度反手远台拉球这些招式。
原本擅长的招式再也不能使用,对于一名运动员来说,无疑是阿喀琉斯之踵,需要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才能向死而生。
一场无形的风暴席卷她的内心。
一方面,她明白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寻找新的突破;另一方面,又对过去的荣光难以割舍,害怕新的尝试会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心中交织着不甘和无奈,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矛盾的思绪在心中翻腾,让她又重新深陷入挣扎。
队医见她执拗,也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不再相劝,走出门去,给季东阳打了一个电话。
远在北京的季东阳,十分惦念哥德堡这边的情形,在得知两人顺利晋级双打半决赛的时候,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我就说羡夏和敏心争气,双打发挥的不错……”
夸赞的话语还没说完,又在听到队医说起简羡夏伤势复发时,心情瞬间被揪紧,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你多费心,必要时联系小濋……”
沉思半晌,香烟在他的手指间燃到尽头,一阵灼痛感从手指传来。
他在烟灰缸里狠狠摁灭了手中的烟蒂,看着指尖的细微烫伤处,眉头紧锁,额上的皱纹仿佛也更深了些。
这对她和他,都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双打决赛、单打……她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她不能认输,也不能退却。
在镜头之外,有无数个眼睛正在紧紧盯着她。
既希望她赢,更希望她输。
继而用再难听不过的字眼,辱骂她、抨击她,有可能只是为了满足一时的口舌之欲,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去争夺那一点点、毫无意义的大众眼球。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私心的,利益的,都是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她是重点培养出来的骨干,挺直的脊梁,承载着重托与期望。
她所代表的,竞技场上的胜利荣耀也罢,自我挑战、超越极限的不懈追求也罢,都是历史文明长河里的一颗永不磨灭的璀璨明星。
也是漫长进程中的一座不朽灯塔,更是坚韧跨越时空的意志先锋。
所以说,鬣狗又怎么能妄图吞噬天上的太阳!
她已决心重新振作,就不会再给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重蹈覆辙的机会。
简羡夏右手握着球拍的木质把柄,指腹摩挲着上面经年的印记。
发狠似得,一股劲把覆盖在自己手腕处的冰袋摔在地上。
“嘭——”的一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兀自炸开。
而林牧钦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
“又在偷偷哭吗?”
他随意地倚着医疗室的门框,声线暗哑。
冰袋滚了几圈,停在了林牧钦的脚边,他弯腰拣拾,走到简羡夏的面前,屈膝蹲下,视线与她平齐。
“为什么发小孩子脾气。”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没要着糖吃的小朋友。
林牧钦牵过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处,仔细翻看后又轻轻用冰袋进行局部揉搓,“听队医的话,别让大家担心你,好不好?”
简羡夏就这样任由他摆弄,装满冰块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