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夫人,唔,听上去很有钱。”
洛里安摸着下巴纠结片刻,决定冒险参与这项行动,然后带着报酬提桶跑路,远离即将到来的战火和动机不明的紫玫瑰结社。
“钱?”西蒙莫名有种大笑的冲动,“你顺利救出一位贵族女性,结果只想要钱?也好,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了你那份。”
达成协议,两人合力将尸体塞进某条偏僻暗渠,沐浴着火红斜阳离开小巷。
天色已晚,洛里安建议等明天参加完毕业典礼再去救人,西蒙欣然答应,前往附近的一家酒馆填饱肚皮,顺便打探两名绑匪的住址。
“老板,给在场的先生们上一轮酒。”
花费少许银钱请众人喝了一轮黑啤酒,酒馆氛围瞬间活络起来,伴随着西蒙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闲扯,一名补丁帮成员趁着酒意随口嚷嚷,把两名歹徒的情报吐露得一干二净。
酒足饭饱,西蒙拉着洛里安走出大门,低声说道:
“两个笨贼没有通知老大,而是准备私下搞定这单勒索生意。哈哈,明日我们偷偷找到住处,带着夫人逃之夭夭,这场泼天的富贵就到手了!”
......
第二天,洛里安走进学校的方厅礼堂,发现只到齐了三分之一的学生,余下的一百多人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毕业典礼结束,六十七名师生在礼堂前的草坪站成三排,一位擅长素描的美术生站在侧前方,攥着铅笔在纸上快速勾勒,不到半小时便完成一幅毕业画像。
按照长久以来的传统,这本该是一幅油画,然而事急从权,不少学生还等着收拾行李各奔东西,没时间在此耽误。
“索托斯先生,等等。”临走之际,一个遍身尘土的邮差找到洛里安,塞给他一张纸条,“这是穆勒教授托我送过来的。”
纸条上是一段字迹潦草的卢恩语:
“‘每人心中都有一个太阳,只是要让它发光’,这是灯学派的箴言,意在用理性的灯火照亮前路。然而灯毕竟不是太阳,凡事切记要留三分余地,千万别把自己烧干净了。假如碰上神秘学方面的疑问,去找位于城区中央的守夜人集会。”
什么事情要留余地?教授为何不把话说全?
一头雾水的洛里安收好纸条,返回租住的阁楼,等待近半小时才见到西蒙的面孔,对方腋下夹着一个长包裹,气喘吁吁说道:
“被霍斯特缠住了,这家伙召集三十多个贵族子弟,有毕业生,也有刚入学不久的愣头青,打算组建国民卫队殊死一搏。”
“他居然放下身段邀请平民?”洛里安发出感叹。
作为泽鲁乃至旧大陆最好的学校之一,索登大学充斥着大量权贵子弟,洛里安、西蒙这类平民不到三成,平日多受排挤,和霍斯特等人很少交流。
“没办法,一旦联军打进勒芒城,扶持旧王室复辟,他们这些新贵族不仅会丢掉权势,就连身家性命也无法保全。”
说话间,西蒙将包裹摊放在地面上,“两把刺剑,一柄没有子弹的燧发手枪,这是我找某位小姐偷偷借的,别弄坏了,用完还得送回去。对了,你会用剑吗?”
“拿尖的那头刺人。”
“不错,这确实是剑术的真谛,劈砍容易让剑身卡进骨头拔不出来,还是刺击最为迅捷致命。”西蒙抄起剑柄,对准半空挽了几个剑花,看上去颇有些剑术功底。
用卡扣把刺剑固定在左腰处,两人往身后披了件厚重的黑斗篷,用来遮掩腰间配备的武器。
放在往常,这副装扮必然招来警探的质询,可如今的勒芒城风声鹤唳,大部分探员躲在家中观望风声,坚持出勤的警探被皇后尽数派往富人区,剩余城区陷入无政府状态。因此两人一路畅通无阻,期间没有遭遇任何阻拦。
......
抵达绿十字街,映入眼帘的是用茅草和烂木头构建的低矮棚户区,狭窄街道堆积着各式垃圾,墙壁上满是霉斑,女人们穿着用碎布缝合的衣服,儿童在漆黑的地板上爬来爬去,老人蜷缩在吱呀作响的躺椅上,用一双浑浊无神的眸子打量这对不速之客。
临近目标地点,西蒙再度叮嘱,“事先说好,既然你只打算要钱跑路,那讨好夫人的任务就交给我,别乱打岔。”
“明白。”
得到同伴的回复,西蒙满意点头,叫住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眼神狡黠,穿着一大一小两只破皮鞋的男孩,“嘿,知道瘦子皮特的家在哪吗?”
“五枚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