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古董瓷瓶被打碎,姜冉竹只觉得讽刺,一脚踢在他肩膀上,他毫无防备地坐在了地上,手撑着地蹭了一身的灰。
他也不恼,重新蹲起来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脚踝蹙眉,“听话,让我看看。”
这一刻她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他像是讲道理的家长,满眼怜爱。
姜冉竹用力的扭动着脚踝,声嘶力竭,“你滚啊!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声音格外凄厉,似乎还破了音,一只鞋被他脱下,洁白的袜子已被鲜血浸透,脑后的发髻松动,发丝凌乱地飘洒在脸颊上,一双水眸通红,狼狈不堪又楚楚可怜。
她不管不顾,那个装着工具的包已经砸在了梁慕亭脑袋上丶肩膀上,脸上……
梁慕亭一动不动,任着她肆意挥打,脸颊处还有被书页划伤的几缕血道,额角被硬物砸肿,触目惊心。
好一阵儿过去,就在车里的郎樾觉得梁慕亭会暴毙在街头之时,姜冉竹终於停止了手上的暴行。
她眼神空洞,似乎看不到梁慕亭触目惊心的伤口,跛着一只脚蹲下捡自己的东西,梁慕亭把手边的东西捡起来递给她,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上车,车门开着,她的腿耷拉在外面,他半跪着一点一点给她脱下袜子。
“忍着点。”
他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指尖微凉小心翼翼地拖着她的脚掌,借着微弱的光打量伤口。
然后他起身扶着她肩膀从她身侧探过去拿副驾驶的医疗箱,又一次蹲下。
他拿出酒精棉消毒,眉头始终紧皱,神色专注不容打扰,起初在伤口处轻轻试探下,然后他擡起头问她,“疼不疼?”
她没什么表情,不回答也不拒绝,时不时地抽噎一下,似乎还沈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
梁慕亭叹了一口气继续以微弱的力道轻触伤口,消毒上药,然后用纱布包扎起来,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仰着头看她凌乱的发丝,语气平和,“这两天别沾水,明天再换一次药。”
半起身替她掖去散落的头发,“你觉得我烦没关系,我不跟着你就是了。”
姜冉竹看到他额角的伤口正狰狞地向她控诉着她的暴虐。
他淡淡笑了一下,“郎樾送你行不行?” 然后他低下头似乎有些局促,“叫别人来太晚了…”
她看见他有点紧张的舔了下嘴角,再次启口,这一次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就他一个人,我不跟着,不然我不让你回家。”
说完他笑了下从副驾驶拿了双女士拖鞋给她换上,刚好合脚,他似乎很满意这双拖鞋,还盯着看了几秒,然后站起身子弯下腰给她抱到了后座上。
后头还坐着个郎樾,姜冉竹不知道为什么他俩总是形影不离,十次有八次他都在。
梁慕亭走了,姜冉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很可怜,比自己还可怜,那么大一只,孤零零地消失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