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修］

姬绿珠去了厨房会回来，在场的几个男人都很意外。姬老爷子愿意作恶人，姬元丰也愿意作恶人，把文德忠要去关外的事说成是他们促成的。可姬绿珠是姬画堂的女儿，是姬元丰的妹妹。两人疼她，宠她，打心底里排斥帮着文德忠这个外人哄骗自己亲人，欺骗自己的妹妹。

两人还没想好怎么说，文德忠捏紧了拳头下定决心道：“我想要做官。”

“我要去边关打仗。”

姬绿珠看着他。

“读书识字，考取功名我不行。我想要做官，就去边关打仗。”文德忠重覆，“他们都说了，我力大无穷是做武将的人才……你看看大舅子做官多威风，住那么好的院子，那么多仆人。穿好，吃好，园子又大又漂亮。”

所以，“我要比他更威风，做更大的官。”

让你过的更好。

文德忠提起大舅子，底气明显不足，理由牵强，声音弱了下去。

不改他要去边关的事实。

姬绿珠盯着他打量，文德忠挺了挺胸膛，他是傻子，他怕什么。

面对媳妇……会怂。

只是直接说，直接犟，直接耍脾气。他就像要不到糖果的孩子，“我想去边关，我要去边关。”

不需要理由。

姬元丰被文德忠的话咽着，“去边关就能当官了？你还和我比，傻不傻？”

“我不傻。”文德忠反驳，“读书识字我不行，去边关弄点战功混个小将当当，可以。”

“弄战功出人头地哪有那么容易？”姬绿珠问他，战场上都是用人命去填。“你冒冒失失要去，我是不准的。”

姬绿珠勉强在笑，眼里却有些许晶莹，“你慢慢想明白了告诉我。”

姬绿珠说完转身就走。连问饺子馅的事情都忘了。

说了就说了，不去盛京给人当猴耍，去边关就是板上钉钉地事，没有转还馀地。

文德忠不忍在拖，徒增烦恼，他能想的法子都想了。不过他找了过去的朋友，那人给了他保证，三个月左右他就可以回来了，进军队报个名走个过场。

精忠报国他也想，可“孩子出世以前，我一定会从边关回来的。”

以后会怎么样再说。

孩子出世时，媳妇在鬼门关绕圈的时候，他想守在她身边。

“……现在天下太平，边关没有战事。你放心就是。”

现在没有战事，不代表以后没有。

姬绿珠记得明年开春正是东蛮夷三十万盟军入侵之时，边关战事吃紧，皇子夺嫡内斗在战场相互算计导致南越一败涂地。盟军长驱直入烧杀抢掠屠城，入侵到临城汉沽关。南越国大败，新皇七皇子继位，立刻嫁公主求和。

命运改变了好多，姬绿珠擦掉脸上的眼泪，她没有转身，她轻声道：“我信你。”

“你一定要回来。”

文德忠看着姬绿珠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下，他低垂着头，沈默。

姬元丰问，“你凭什么认为孩子出生以前你可以回来。”

文德忠：“我效忠忠义候，路家军。”

忠义候信守承诺，他保证过的事，没跑了。

边关太平，缺他一个小兵自是没事。

姬元丰多问了几句，文德忠能说的都说的。不能说的，他选择沈默。原以为是乔迁之喜吃酒席，到头来却弄的闷闷不乐。姬画堂对老虎肉，虎胶也兴致缺缺。

姬家两个人都是大老爷们，他们也不好去劝说姬绿珠。几人尬聊几句，姬画堂叫了姬元丰一同去了山野之间散步，有些细节两人合计合计。

文德忠依然留在院子里做木工，一个婴幼儿的摇篮眼见就要成了。那轮廓简单清晰，文德忠正在摇篮上雕花，安车轴。文果儿趁着没人的时候拉拉正在做摇篮的文德忠衣袖，“文叔，你就不能不去吗？”

文德忠突然要去边关，文果儿知道是有原因，可是有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啊？再说了，“你能放心，我和娘吗？”出人头地，功成名就，黑暗的官场他一个人去闯就够了。他一定会尽全力护住这个家的。

只要三五年就好。

你们等等啊！

文德忠摇了摇头。

他不放心，可去边关这件事，他不能不去。

文果儿痛恨自己人小帮不上忙。

冬阳暖和，有几颗芭蕉红梅的前院子之中，两父子站在一起，文果儿站在文德忠的阴影之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