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雪二话没说,问她:“要多少?”
许岑岑想说十个星币,转念一想太少了,凑了个整数:“一百星币。”
结果白卿雪翻开裤兜,把身上的钱都给她了,三百星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许岑岑已经很久没在身上揣钱,薄薄的纸币叠放在衣服口袋里,贴近她的肌肤,像是滚烫的烙铁,发热发烫,不容忽视。
她看着悬浮列车来回往返。
形形色色的人上上下下。
都没有江言的身影。
没有通讯方式,这么干耗时间等人,就是麻烦。许岑岑心中慨叹,如今有了钱,是时候考虑续费重启端脑了……
傍晚时分,越浩从宿角回来,招呼她:“走了,回去了!”
许岑岑看一眼天光,摇头:“再等一等。”
“这么久了,还没等到?”越浩一脸不可置信,坐到她旁边,“你等谁啊?还等?”
“江言。”
“江言是谁?”
“不知道。”
许岑岑轻轻捶等得有一点点酸胀的小腿,关心越浩看房的情况,询问道:“看得怎么样?”
越浩看她一眼,神色一言难尽:“还能怎样?烂。”
“哦。”许岑岑回应很平静,不惊讶他的回答,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丝毫没有了上一次兴冲冲劝他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丶铁了心要买清梨湾的激情。
一夕之间,许岑岑变化很大。
似乎对他们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意见。
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
只不过安安静静不整活的许岑岑,多多少少令越浩有些不习惯罢了……
回到桥洞后,越浩找机会把这一种微妙的落差感,同白卿雪说了。
白卿雪静静听完他说许岑岑在宿角站等了一天,微微垂眼帘,只是淡淡地问:“等到了吗?”
“没等到啊!我陪她在那儿,坐了几个小时!看了好几拨人,没一个是她等的人!坐得腿都麻了!都对不起我这几个小时吹的冷风!哎,我太好奇那个江言了,能让许岑岑等这么久!”
“知道了。”白卿雪淡声道。他转身走了一步,驻足回首,招呼越浩,“走吧,回去吧。”
他俩谈论的是许岑岑,不方便让其他人,特别是看不惯许岑岑的袁涛听到。
是以越浩在外面溜达了许久,拦下了乘夜归来的白卿雪,才能简单地说这么几句话。
白卿雪站在岸边,颀长的身影被夜色笼罩,看不清神色。
越浩跟了上去,继续说:“老大,许岑岑状态不太对!蔫了一天!以前那种活泼的性格,多好?多热闹?现在……”
“你们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嘛!”
“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的许岑岑,闹腾一点也没事,比现在死气沈沈的好。”
“知道了。”白卿雪的声音隐於夜色,淡淡的,冷冷的,令人听不清他到底怎么想。
连续两个听起来很平淡的“知道了”,令越浩知晓,再劝无益。
白卿雪也不解释。其实他和许岑岑不是没有说开,是说得太开了……
有些沟壑,说一说,拨开迷雾,越发清晰……
白卿雪回到桥洞,大家一起说了会儿话,和三儿一起回了前一个桥洞。
许岑岑坐在里面,偏头看向洞外,灯光落在她身上,无端端有一丝落寞萧索。
“许岑岑。”白卿雪叫她。
许岑岑回头,因思绪放空,眼睛有一些不聚焦,透着几分空洞和茫然,看见他俩,应声道:“你们回来了。”声音恹恹,不见往日的欢快活泼。
三儿都听出了不对劲:“你怎么了?饿了?”
许岑岑道:“累了,我有点儿累。”
累……忙了一天,是累。三儿躺下:“累了就睡,我也累了,睡了。”
许岑岑侧头望向白卿雪:“哥,练精神力吗?”
她还叫他哥,也还教他练习精神力,像一切都没变一般。
白卿雪压低声:“你累了就睡吧。”
“练精神力比较重要。”
白卿雪看着她,她的神色很平静,也很执拗。
他有一点儿看不懂她了。
她也看着他。
视线对视,近得能看见彼此眼里的平静和淡漠。
白卿雪挪开眼睛:“好。”
精神力练习还是在对面墙壁上画线条,白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