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荣家请林家吃饭，在宴宾楼石头道街路北。

包间里，荣老爷和太太，荣家三位少爷，荣大奶奶，林家老太太，林老爷和太太，女儿林楠和外甥女沈曼卿，两家人齐聚。

院长荣济仁寒暄几句，看着荣毓和沈曼卿，说：“我们两家虽然早就认识，没想到还结成亲家，我的意见就是犬子和令外甥女的喜酒早点办。”

林老爷笑容满面，“我妹妹早逝，就留下这一点骨血，我们林家也希望她早点嫁人，令公子和我外甥女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姻缘。”

沈曼卿看向荣毓，荣毓微笑着，听着两家长辈议论两人的婚事。

沈曼卿觉得两个人发展得太快了，超出他们的掌控，两家人恨不得他们马上举行婚礼。

说着说着，两家人的会面，成了订亲宴。

在两家人一致同意早点办婚礼，不经过当事人，不问结婚一对男女的意见，就订下明年五月办婚礼。

沈曼卿频频朝荣毓使眼色，谈婚论嫁为时尚早，荣毓却不看她，一副气定神闲。

沈曼卿觉得到了哈尔滨，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在所有人热情高涨时泼泠水。

荣毓这回看她，安抚的眼神，意思是一切有他，可他根本没提出反对意见，全票通过了。

婚事定了，两家人更热络起来，荣太太和林太太谈如何保养肌肤，从花露水的牌子到雪花膏，荣太太说：“曼卿送我的先施白兰霜很好用，等他们明年回来多带几瓶。”

林太太说；“我用的雅霜牌雪花膏是桂花香，原料相当名贵的，桂花使用的是德国进口的天然桂花，进口的檀香，托人从上海捎回来的，曼卿送的先施白兰霜我还没用。”

荣太太已年近五十，保养得益，像四十出头，看上去比小她十岁的林太太还年轻。

荣济仁和林越先谈生意上的事。

林老太太和荣家大少奶奶说话，荣家大少奶奶贤淑温婉。问林楠多大了，夸赞林楠，林老太太很高兴。

荣家大少爷有事出去打电话了，荣家二少爷打了声招呼，也出去了。

桌上的人闲聊热火朝天，就剩下沈曼卿和荣毓两个成了外人。

荣毓朝沈曼卿使了个眼色，趁人不注意两人溜了出来。

外面下雪了，一片银白的世界，两人在街上漫步，路灯发着朦胧暖黄的光，天地间变得宁静。

沈曼卿问；“你刚才为何不说话？”

语气里透着嗔怪。

荣毓站住，替她整理围巾，“你想要我说什么？”

沈曼卿道；“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发展太快了吗？”

回哈尔滨两个月，婚事就解决了。

荣毓的薄唇泛起笑意，“不觉得。”

他还嫌太慢了，明年五月，还要等半年。

沈曼卿一时语塞。

荣卿望着她，很认真地道；“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都快等不及唐壁和沈曼卿分手。

沈曼卿羞涩地低下头，当知道荣毓喜欢自己，她觉得很意外，心底隐隐有一丝喜悦。

荣毓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拉着她的手，“我们去江边坐雪爬犁。”

松花江岸边拉着一排白炽灯，江面已经结了冰，冰面上停着马拉的爬犁。

两人坐了一圈马拉爬犁，看见一群儿童在高高雪堆上打冰滑梯。

荣毓牵着沈曼卿的手攀上冰滑梯，朝一个男孩借了爬犁，两人一前一后，荣毓搂着沈曼卿坐上去，爬犁呼啸着俯冲下去，极刺激，冲到滑梯底部，没掌握好平衡，爬犁翻了，两人倒在冰面，滚了一身的雪，看着彼此的狼狈样，乐不可支。

突然 ，岸边传来一声枪响，打破了雪夜的宁静，方才嬉戏的孩童，瞬间便跑光了。

沈曼卿爬起来，荣毓为她拍打大衣上的雪，山河破碎，短暂的快乐也被破坏。

两人沿着江边往回走，荣毓说：“你还记得我们火车上见到的那个人吗？”

火车上被特别移送的那个络腮胡子的男子，沈曼卿道：“记得。”

荣毓说；“我在道外见到他了，他装扮变了，可是我还是认出他了。”

看左近无人，压低声音说：“他领导工人学生运动，和警察发生冲突，中弹负伤了，我给他处理的伤口。”

沈曼卿吃惊，说；“他没有离开东北，岂不是很危险。”

“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