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晚弯起眉,眨眨眼。
陆惊羡轻笑。
这小姑娘可真是将‘过河拆桥’四个字诠释的彻底。
“行,那你们兄妹俩就先聊聊吧。”说罢,织金玄色袍角一动,他已潇洒的转身离去。
钟景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才看向自己的妹妹,“跟他在一起,你想好了吗?”
钟明晚点点头,“不瞒二哥,是我先动心的。”
“你为何这么认为?”钟景恒顿时觉得好笑,“你这般单纯,陆二公子的心性你又能猜透几分,你若真嫁到沐阳王府去,我还真担心你对付不了他。”
虽然自己身在远方,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和进展,但以陆惊羡那般深沉的心思,自己这傻妹妹又如何能驾驭。
钟明晚轻笑,“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是为了相互对付的!二哥是知道他品行方面有什么不端吗?”
“那倒没有,陆家儿郎的品性倒是没得质疑。”钟景恒诚然摇首。
钟明晚挑眉,“那就是了,既然不是品行方面的问题,我们俩的事还是交给我自己考虑吧,毕竟感情的事情,你们即便着急,也插不上手不是么?”
钟景恒失笑,“你这鬼丫头,这两年来心性倒是见长。”
钟明晚扬起小脸儿,“那可不,这两年,你们都不声不响的做大事,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还不能让我自己静下来悟一悟了?”
钟景恒久久看着她,眼底微微有些阴霾,“阿晚,我们瞒着你,是怕你卷入其中。”
“我明白的,二哥,你不用解释的,我知晓你们疼爱我。两年前我年纪尚轻,你们想保护我也无可厚非,但如今我已经及笄了,如果二哥不介意,我也想为钟家奉献出一份力,哪怕是一份微薄之力。”钟明晚眼神坚定道。
钟景恒微微动容,“陆二公子究竟与你告知了多少?”
钟明晚摇摇头,“其实他并未多言,但我也能感受到朝中局势,皇室阴暗,勾心斗角,他们之间相互制衡,远远已经累及百姓,但凡三品以上大员的府邸都已经被部下暗桩与细作,便是咱们府上,怕是也早已被埋下伏笔。”
钟景恒心下一惊,“你如何知晓?”
“二叔的那位外室柳如烟,不正是扬州瘦马么!”钟明晚冷笑,“左相府夫人柳愿,在十几年前便帮助左相做这种营生,她们利用京郊的别院培养扬州瘦马,再送入各府,成了安插的眼线,为背后的主子所驱使。十几年前,爹爹还未有如今的官衔,却已经被那背后之人盯上了,因为父亲身上无隙可寻,便在二叔身上着手,使得二叔轻而易举的上了圈套。如二叔这般中招的官员想必数不胜数,可想而知朝廷的官场究竟脏成什么样!多年谋划,未雨绸缪,这条鱼线实在放的太长了。”
钟景恒瞪大眼睛,仿佛不认识一般看着自己妹妹,“阿晚……”
“二哥,你不如直白的告诉我,陆惊羡他们究竟想做什么?”钟明晚十分郑重的道,“还有,当年到底是谁在陷害陆家长子?究竟是太子,还是说当今圣上也有分?”
钟景恒瞳孔骤然一缩,低声呵斥道,“阿晚,不要乱讲!”
钟明晚看着哥哥,又轻声冷笑,“二哥,我不乱讲,难道就可以当做没发生么?陆家世子忠心为国,鞠躬尽瘁,倒后来,害死他的却不是敌国的战火,不是自己国家的阴谋与陷害,何其悲哀。若背后之人还是他的至亲,换个角度思考,谁能不恨呢?”
钟景恒震惊的注视着她,半晌才长叹一口气,慢慢摇首,“阿晚,你还小,许多事,你不懂。”
钟明晚无力的笑了一声,“你们都说我不懂,但你可以讲给我听,总比有的我猜度要强。”
钟景恒费力说道,“虽然这些阴谋诡计是真实存在的,但好在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悲观。”
同样的话,钟明晚已经听过一次了。
她是真的不懂,明明博弈还在继续,前路漫漫,凶险未卜,究竟怎样才算不悲观!
钟景恒犹豫了片刻,终是垂下眼眸淡淡道,“既然陆二公子已经带你来到这里,想必不日后,他也会告知你,与其让你胡乱猜测,不如……由我先说吧。”
钟明晚屏息凝气,直觉哥哥会说什么大事。
钟景恒沉默了一会儿,半晌道,“虽然陆世子确实被奸人所害,但他还活着。”
“什么?”
钟明晚陡然瞪大了双眼,一时间忘了呼吸,“可……可我听说陆世子的尸体被挂在了敌军的城门楼上!怎么会……”
“陆世子当年遭受敌军火药埋伏,的确丢了半条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