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文苑下面不远就有一个高级超市,女孩儿背着一个小挎包,在超市里挑选着蔬菜水果。
霍延卿虽然从不说什么,但那样一个从小家境优渥的人,嘴巴挑着呢。
女孩儿正在对比两瓶红酒,身旁忽然有一道黑影。
老狐狸跟到这里?
女孩儿转头,在看到黑影的瞬间,脸色煞白!
“三、三姨……”
她足足反应了两三秒才认出面前用头巾包着脸,戴一个墨镜的人竟然是盛子群。
盛子群隔着墨镜上下打量了一下盛惜昭,冷哼一声,说:“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还真像个小媳妇。霍延卿怎么没给你准备个保姆?竟然让你亲自来买菜?”
盛惜昭没有回答,只是十分戒备的盯着盛子群。
她靠近女孩儿一步,女孩儿就下意识后退一步。
盛子群轻笑一声,说:“你不用这么害怕,我是来感谢你的。”
女孩儿一愣,只见她摘下墨镜,眼眶周围竟然赫然现出青黑色的印子,浅浅的,但面积很大,看起来十分疲惫,与之前光彩照人的盛子群截然不同。
“要不是你……”她缓缓解开包裹着自己的深色纱巾,“我可能还不止受这点罪。”
脖子上有许多焦黑的点,看起来像是被烫了之后的疤,又好像不是。烫过的疤痕会起水泡,而她脖子上这些……
“你姨夫今天去见律师,我难得有空就回来了,这才知道,原来你已经搬离霍家了。”盛子群四周打量了一下,说,“这里环境不怎么样嘛,霍延卿那么有钱,怎么没给你买个大别墅住?这样,你也不枉费顶着……乱伦的名号,为他冒风险。”
每次听到“乱伦”这个词,都能刺痛她的神经。
盛惜昭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句:“我们不是乱伦。”
“不是乱伦?是什么?”盛子群轻轻瞥了女孩儿一眼,语气带着轻蔑。
手里的一瓶红酒被她拿去,啧啧两声,盛子群满眼嘲讽。
“霍延卿恐怕看不上这种东西吧。霍家的家庭主妇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你想享福,只怕还没有那个能力呢。”
红酒被盛子群手一滑,落到地上,女孩儿下意识去接,却没接住。碎裂的红酒如刀子一般割伤了女孩儿的脚腕,如血般的红酒顺着勾缝延伸到很远。
“不好意思,我手滑了。我来赔偿,放心。”盛子群一笑,丢着几张钞票,一边包着纱巾,戴上眼镜,一边往外面大摇大摆的走去。
“站住。”盛惜昭捡起那几张钞票,大步走过去,塞到盛子群手里。
盛子群轻轻打量了她一下,只见盛惜昭微微一笑,说:“这点钱,我还是能赔的起的。”
盛子群挑了一声哦,唇角勾着一丝不冷不热的笑容,说:“那么,谢谢了。”
“不客气。”盛惜昭很平静的说,“希望三姨以后来看我的时候,能到家里来坐坐。这里好歹也是公众场合,赔钱事小,让周围人看到,还以为怎么了呢。”
盛子群惊讶于盛惜昭的改变,但还是故作淡定的问:“你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我是在保护三姨啊。”盛惜昭用眼神示意一下她身后。
盛子群回头一看,好像有两个身穿紧身黑衣的男人,其中一人戴着帽子,缓缓抬眼的瞬间,一种久违的记忆如瀑布般冲进盛子群的脑子里。
那个蓝眼睛的男人!
就是他救走了盛惜昭,还把自己送进疗养院的!
她方才意识到,怪不得盛惜昭可以那么有底气的跟她说话,甚至已经做到与她平等的程度。原来,即使霍延卿不在身边,他的手下也能护盛惜昭安全。
盛惜昭痛快的给超市赔了钱,道了歉,将盛子群送上出租车。
“三姨,我就送您到这儿吧,家里我还没收拾,乱糟糟的。”
盛惜昭抬眼,只见蓝眼睛和他的手下就站在不远处,看似漫不经心,却时不时往这边瞄几眼。
“狗仗人势,你有什么可骄傲的?”盛子群将盛惜昭衣领拽下,咬牙切齿的说。她清楚,如果得罪了霍延卿,那么她的下场不会比在疗养院好。可是,她还是忍不了。盛惜昭这样一个小三女,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尊贵的霍九爷的妻子!
尖牙暗自咬舌,盛惜昭忍下了这样令人感到愤怒的话。心里忽然涌出一句从来不曾说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话。
“三姨,我一直感恩您对我多年来的养育,如果您能放下对我的成见,我会继续感恩于您的。”盛惜昭说完,唇角淡淡勾起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