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嘭”的一声,林泽撞在了一方桌案上。
“怎么了?”林信闻声上前查看,发现林泽蜷缩在地上难受的捂着额头,伸手一探,皆是一片滚烫,“自己病了也不知道。”
林泽有些想哭:“爹爹,头疼……”
林信打横抱起了林泽,准备回自己的营帐,又叫来亲兵吩咐道:“去请军医到我帐里来。”
“爹爹。”林濯自己一个人在营帐里玩的不亦乐乎,见林信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阿濯你先出去玩会,你兄长病了,需要安静睡一会。”
军营里的大夫向来不拖泥带水,年逾半百的老军医诊完脉便面带忧虑的道:“将军,公子脉浮而紧,只怕是患了伤寒。”
“这孩子身体向来康健,这几年连咳嗽也没有过一声,好好的怎么就患了伤寒?”林信面有忧色,伤寒不比寻常的头疼脑热,严重了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将军,有些话本不该卑职讲,但十年前在下便跟着将军了,小公子也是在下看着长大的。”
“有话但讲无妨。”
“公子这些时日过於劳累,加之先前受罚身体尚未恢覆,又连着好些时日气机郁滞,情志不畅,久了便郁结於心,近日又遭伤风受寒,这才一病不起。”
年逾半百的老军医见林信缄默不语,便接着道:“将军也不必过於担忧,小公子常年习武身体底子好,开副方子发发汗,待热退了,安心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有劳了。”
鬓发有些灰白的大夫从药箱中拿出纸笔,边写方子边道:“只是日后宴席上,将军再不可让小公子饮酒了,此次伤寒未尝不是饮酒过甚所致。公子的头疼之症,怕是与将军同出一源。”
一石激起千重浪。
林泽心里一紧,脑袋便开始嗡嗡作响,裹在被子里的手脚有些发凉。
林信深深看了一眼林泽,不辨喜怒,却没由来的让人心慌。
听这话的意思,林信知道大夫怕是误会自己让林泽喝酒应酬了,却也没做些什么解释。
大夫一走,林泽便再也躺不住,慌乱的就要跪起来认错,哽咽道:“爹爹,我……”
“行了,好好躺着。”林信上前扶林泽躺下,重新给他盖好被子。
都这个时候了,林信怎么可能还对林泽发作,只是温声道:“有什么话等病好了再说。”
“爹爹,我……”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懊恼丶害怕丶孤寂一股脑的向林泽涌来,化作泪水倾泻而出:“我不是……”
林信给他擦了擦眼泪,他一直不明白为何这孩子从小就有流不尽的眼泪:“关於喝酒的事,你若是愿意说,爹爹就听着,你若不愿说,爹爹也不问。别哭了,大夫说你心思重,有什么事值得你伤心难过那么久。”
林泽这才稍稍平覆了百般心绪,又觉得头疼难忍,不由得往林信身旁靠去:“头好疼……”
“头疼就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好好睡上几觉就没事了。”林信给他拢了拢被子,温声道:“只是有一件,酒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及冠之前不准再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