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吉有些意外:“真不理你?”
意识到那话有歧义,明杞打起来几分精神,摇了下头:“不是,他理……”
郁戎要是真不理他了,或许他现在还会稍微好受一些。
他顿了下,接着说,“是我,我觉得还是尽量不去麻烦他,比较好……”
这话里的生疏意味儿很明显,熊吉都楞住了:“怎么这么说?”
明杞这次连眼睫毛都轻轻一抖,过了会儿,他才轻颤着声音说:“……没必要了,郁戎他……不会在意的。”
他把头都垂了下去,好似不想让人看到此刻难堪的情绪。
熊吉又是一楞,但这次没楞太久:“我的小祖宗,郁总怎么可能不在意你?”
他左思右想,都没想过事情怎么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明杞又怎么会这么想?
虽然不知道昨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下这情形,熊吉也只能耐心地劝:“我当了郁总三年多的助理,什么看不明白的,就这么说吧,如果说郁总现在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除了他的父母,就只有你了,你们甚至是并列的,他的所有事业和成就都要无限制地往后靠。”
大概是熊吉有些凝重的语气,又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明杞缓慢擡起了头,却是用微湿的眼睫毛扇了扇:“熊哥,你不明白,我们……”
“你们以前的事,我的确不清楚,可现在的一切,我都看得分明……”
郁戎没说别的,郁总私底下做的那些不该他来说,就说明杞自己知道的,“你想啊,你住进来这么久了,有没有看到过有其他人跟郁戎来往过甚的,别说过甚,他连跟那些试图接近他的人都差不多能隔出几十米的距离了,也大概只有你,能……”
能挨着他坐,靠在他肩,牵他的手。
甚至还有熊吉还不知道的,喝醉之后赖在人怀里,要亲要抱。
一想到那些画面,明杞怔怔的,有点不自在,也有点动摇。
这些感受,他何尝没有这样想过。
“可是熊哥,郁戎说,只要我想走,他随时就能送我走,不管我去找谁都行。”
“那明显就是气话,你还真信啊!”
熊吉无奈了。
“……不是气话,我能感觉出来,”
明杞在衣服兜里掐着自己的手指,“只要我这么说,或者稍微表达出这样的意愿,他真能那样做。”
“气话说到一定程度,也就快变成真的了。”
熊吉的语气还是很温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郁总他,确实很在乎你,比所有人都要在乎。”
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太过在乎,所以反而看不清楚。
熊吉点到为止,说完这些,就离开了。
留下明杞一个人,他怔怔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望望楼上的方向。
书房的门被敲了敲,阿姨刚刚就来问过郁戎要不要喝咖啡。
“进来。”
利落的两个字响起,门也随之被打开。
一杯手磨煮开的黑咖啡被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郁戎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手里的文件上,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去端咖啡杯,感觉到面前的那道人影没走。
他手指顿了一下,视线缓缓擡起。
“有事?”
明杞的脸容映入眼里,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擡擡眼睫毛,看看郁戎的脸,壮了下胆子,才说:“有,我有话想跟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郁戎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顿了两秒:“你说。”
这样隔着段距离不太好说出口,明杞思揣着,又试探性地往前往前走了两步。
郁戎一直看着他,没出声,也没反对。
在昨晚之前,明杞必然是随心所欲的,他都能直接靠过去抓着郁戎的手,可这会儿,哪怕有了熊哥的那番话做鼓励,明杞还是会有些怯场。
他跟郁戎隔了张书桌,就停下来,没再往前走了。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话一旦出口,反而没那么忐忑了,明杞渐渐镇定下来,尤其是郁戎没再像昨天那样,将这句话否定。
他只是一直将视线放在明杞脸上,好似在无声地等着明杞继续说些什么。
明杞微微吸了口气,说:“我反省过了,昨天的事,我做得的确不够好。”
“我不该亲自去看盛言鸣的,不该在那种时候愧疚心泛滥,不该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