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勾陈宫,德标已经等在门口道:“小师妹,掌门召见。”
朝歌叹一口气,告别将她送回昆仑的两名天兵,转身向着书房走去。
颜渊正是站在书架前等着她,朝歌走进去看到藏睦正是跪着,自己也便老老实实的跪下道:“师父,我回来了。”
颜渊并未转身,只道:“把你的原因说出来,说到为师信服为止。”
朝歌弯腰跪拜,不卑不亢道:“师父,我只知道这是大师兄改过自新,将功折罪的大好机会,不能放弃。”
颜渊回身坐到席位间,朝歌挪过身子向着他道:“其实……师父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师父并不是不肯原谅积原,而是因为不想失去他。”
朝歌擡头,颜渊却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看着她,让她说下去:“站在师父的角度,保护徒弟当仁不让,现在谁做战神,谁就是第一个在仙魔大战中牺牲……也别说什么将功折罪,简直是自寻死路……师父曾经器重积原,积原不仅是昆仑的骄傲,更是师父即将托付重任的第一人选。可是积原犯下不可原谅的错,即便如此,师父还是包容了他,也就是说,师父心中还是念着师徒之情,不想悲剧重演。此行……积原会再度与魔尊正面交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迷失心智,因为前车之鉴,已经让他悔恨莫及。所以他就有可能在失败之前以死成全……这就是师父不肯让积原去天庭就任的原因。”
“但是在积原看来,他大错已铸,生无可恋,只求解脱,而成为战神,不仅可以了却这馀生,更是可以为师父的恩情做最后一点回报。如果师父执意要留他,只会让他步步沦陷,抑郁而终。那倒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能雪耻前辱,也许能尽到他作为首座大弟子,该留给昆仑至高荣耀的责任。”
说完这一席话,朝歌再拜,一旁的藏睦欲言又止,只观察着颜渊的脸色,那一双眸子似乎陷入思考之中,沈沦为一汪无边无际的海洋。
朝歌又道:“我也不希望大师兄去以鲜血成就最后的荣誉……可是我更不想看到大家这样为难。与其过着擡头不见低头见的痛苦生活,倒不如让他走得远远的,怀念起来的时候就知道彼此有多么重要了。”
正如在天庭的那一瞬间,隔着无数人群,才意料到这个伤害师父的人也将收到伤害,却不是因果报应的痛快,而是这么不舍,因为他也曾经这么温柔,这么对她好。
良久,颜渊才开口道:“那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偷窥机密文书,私自离开勾陈宫,带走昆仑犯人,朝歌知罪,还有藏睦之过,朝歌一并担下,但凭师父处罚。”
颜渊道:“我从来都没想过,我的朝歌居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为师以为你生来莽撞任性,顽劣不堪,莫想这浮夸之后竟然有着颇深的城府,你是以为为师宠着你,就不会罚你了吗!”
颜渊尾字突然加重,朝歌吓了一跳,只能低头道:“朝歌知错,朝歌从来都没有妄想自己能有恃无恐。”
“本座有没有警告过你,百年之内不准去见积原,你把为师的话当做耳旁风吗!”颜渊甩袖之际,书案上的茶盏书籍统统摔落,朝歌挡住自己,只听颜渊道:“藏睦退下,本座要单独审她。”
藏睦战战兢兢离开之后,整个书房归於一片死寂,朝歌原地不敢动弹,擡头看颜渊,等那目光直射过来,吓得埋下头去:“朝歌……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去见大师兄,若有违背——”她话未说完,颜渊已经将她一把拎起,“是不是下一回你再去见他,回来之后又可以这样郑重其事的发誓!”
朝歌摇头,解释道:“师父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不希望师父太过操劳才带着大师兄去覆命的!难道我关心师父也有错吗?”
颜渊火冒三丈的看着她:“你可知……积原为何会被魔尊蛊惑?”
朝歌一楞,颜渊道:“那个孽障,留着他的性命是念在他是水曜星君,念在我们师徒一场!台隍夷夏,魔尊给他美人美酒消遣,其中美人——全都是你的模样!”
“本座看他不是被人蛊惑,而是自甘堕落!”
朝歌也是颦眉抿唇,脸色泛上红晕,颜渊又道:“他在祠堂根本是不知悔改,就等着你去同情可怜他!这些天庭传召,第一个经过的是长生殿的迟长老,这些日子他帮本座分担公事,正是因为劝那混账上天庭不肯,所以折子才交到本座手中,否则早该处理了!”
颜渊看着朝歌又气又愤,却始终不能动手打醒她对积原尚存的观念:“所以他终於等到了你,你说不过三句话,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