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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站:荒坟

23站:荒坟

车队逐渐进入荒山的坟堆之中,无数座墓碑与山风相和,似乎能听到鬼泣的声音。

乐队又吹吹打打活泼起来,在这凄凉的景象中奏独一份的欢闹。

刁青畅和士文光身上的符纸已经急速烧起来,而其它拿了符纸的人身上也开始冒出火光!

言祈灵却无动於衷。

他看上去有种恬然自得的感觉,虽然没有贴符纸,他却在侧耳倾听。

旋即,他又听到了那种断续的唱词。

过了会儿,不仅是他。

其它人也听到了。

“……娑罗……得藕……花……”

不等车上的另外两人询问,言祈灵已经将这段完整的唱词说出来:

“为看娑罗舞,相逢骑马郎,寻荷终得藕,池上白莲花。”

刁青畅又摸向脖颈间的蓝色优昙花,茫然问:

“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用金玉撞击般的清泠嗓音娓娓道来:

“还记得之前为槐安国公主选夫婿的琼英郡主吗?她携灵芝国嫂和上真仙姑前往孝感寺听经,偶遇淳於棼。”

“这是淳於棼与此三女相遇之后的尾声诗,暗示淳於棼此人好色多情,实非良配。”

刁青畅完全发不出异议的声音,看他的目光里带着折服: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哈,这东西别说背了,我就是看都感觉好难……您平时都爱听戏吗?这也太专业了。”

言祈灵望向头顶珍珠大小的明月,笑容并不似以往那样走心,语调极淡:

“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听了。”

士文光更为务实,他对现在的诡异情况已经感到格外焦虑了:

“这个唱词难道跟这个副本的背景故事有什么关系吗?会不会是这个白家和文家的联姻,也是跟南柯记一样……文家的儿子入赘白家?然后白家女儿病死,文家的儿子开始乱搞?”

刁青畅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拍符纸:

“知道这个没用啊,跟出去的方法不搭边,顶多补充一下信息,还有可能是错的。是吧言老师?”

言祈灵没搭腔,只笑了笑。

刁青畅也不在意,转而催促士文光:

“你快先别想了,赶紧把符纸拍了,不要搞得阴气入体!不然到时候真的大罗神仙来都救不了你。”

士文光只能先忙手头的事情,把内心的疑虑暂时压下去。

自他们两人上车,牛车上因为符纸狂烧的缘故,火光就没断绝过,居然让走在前头的几人感觉到几分相对真实的安心。

饶是如此,士文光还是不可避免地接触着来自周遭的刺骨寒意。

言祈灵没什么感觉,因为那所谓的刺骨寒意,或许跟他的体温差不多,甚至不及他的体温冰寒。

阴风阵阵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坐在了旁边。

言祈灵神色未变,细长的眼睫顺着视线下敛。

他看到自己的腿侧抵着一截裸露的小臂。

地上还有双赤足小脚,这脚上的指甲,还漆着樱桃般的红。

但是看不到人。

或者说。

没有完整的人。

言祈灵不动如山,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丝。

那股森寒呵气如兰,以一种隐秘的,妖娆的语调,在他耳侧呼出馨香的凉气:

“郎君乃至情至性之人,妾身在此唱南柯记已有百馀年,未曾识得郎君这等妙人……郎君何不下车,妾身家中有戏本上万,足够你我日夜鉴赏……”

言祈灵没有应答。

女人出声的那刻,他周遭已经将近消退的密语重新燃起,形成细密的包围圈,覆盖了那女人言辞间的诱惑,却带来另一种烦人的苦恼。

纵使他已经习惯。

但这种临渊的精神险境,稍有不慎,就会给周围人带来一场难以想象的灾难。

女人见他不动,寒气愈发透出。

他体温本来就低,此刻手臂竟然凝结出细密霜华,在珍珠大小的月色下散发出细弱到几近於无的光,虽然不妨碍什么,瞧着却也多馀。

言祈灵从怀中掏出月白色的丝质手帕,将凝结的霜连同女人似有若无的触碰一起挥开。

他鲜少以冰冷面目示人,此刻扭头看向虚空中的一片,面目却沈静得可怕,仿佛一樽无欲的神像。

那不完整的女人霎时间停止了挑逗,甚至踮着赤足,微微后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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